泳池派对
“噢……泷泽,你真是搞到好货了……噢……噢噢啊啊啊……好像在咬我……劲也!”
“我叔公司的新科技,过几年才公开。”
“嗯……哈……真壮实……屁股也超大的……噢……绝赞……简直不像男人……话说……这是谁呀……?”
“我叔。”
“蛤?”
……
水弹头站在山崖边,迎面的风狂乱地吹着他的头发,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泉……”
他恍惚望着天边,朝着那儿伸了伸手,又想说“泉朔言、泉朔言”的,但是这几天什么也没吃,他其实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泷泽……为什么非要爬山不可呢?真是累死我了……户外运动太差劲了!”
泷泽一行人各个都穿戴着登山装备,此时正向着山顶进发。
“芝麦,不应付一下我爹,我们还能出来吗?”
眼看就要到山顶,泷泽从腰包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在脸上练习着纯良的微笑,准备自拍一张发给他老爹。
“这没信号啊……靠北。”泷泽抓了抓头发。
“喂!快看那是什么!”铃木喊了起来。
“三小?”
泷泽随意地抬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悲惨地瘫倒在地上。虽然看着黑了点、邋遢了点、油腻了点、恶心了点、晦气了点,但身材倒是非常好。
“艳遇也……”这支富二代登山小队中的第三人也不禁感叹了起来。
“欸……是死了吗?”铃木欣喜地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有的。他可惜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嗯?”铃木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泛泛啦……我已经请来不少位佳人了。”
泷泽其实也觉得很可惜,端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为今晚的派对带条活脔回去。
他最终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噫……他身上黏黏的。”
……
水弹头在一张大床上缓缓醒了过来。落地窗外的喧哗声吵得他头疼。
因为泷泽喜好“原汁原味”,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就是那把三万五千円的刀不见了。
水弹头透过落地窗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一首流行音乐中,一些人正在泳池旁交媾、舞动和举杯畅饮。
此时,房间外隐约传来一些交谈声。
“……安心吧,已经下药了……拜托,那是我知道你喜欢活人才特意留下的耶?还是说你决定好要当一辈子处男了?……”
门打开了。
房间里空空如也。
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泷泽警惕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下,没有进去。
“怎么了吗?”目沙在一旁问。
“那家伙不见了!”
“会在门后面吗?”
“那也太……”
“老套”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匕首便刺穿门板,从侧面捅入泷泽的脖子,刀刃顺势倾斜进肉里,更撕裂了创口。
幸好水弹头有在外套里另外带一把匕首的阴险习惯。
“欸……?”
泷泽疑惑地看过去,这时刀刃已被抽离,他忽然不受控制地倒下了。颈脉破裂的涌出鲜血喷洒在门板上,他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并且试图用双手阻止血液的流失。一些血液同时随着他拼命挤压肺部般的喘息从口中流出,牙齿也染得赤红。
目沙看着泷泽怔了一小会儿。这一瞬间的破绽足以使他毙命。
当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向那个少年时,水弹头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与泉朔言十分相似的脸。
“朔言?”
目沙看向水弹头,语气颤抖,并真诚地称赞道:“一下子……一下子就把泷泽杀掉了……真厉害。”
不对,泉朔言已经死了。
水弹头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恍惚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他本打算再次突袭,可是看见目沙的双腿在发抖,于是又莫名的犹豫了一下。
“你要杀了我吗……?”这个腔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原本纯粹的嗓音忽然向着一种激越波动。
目沙浑身都战栗了起来,连泪珠都一串串的掉了出来。
然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已经换上了两把锋芒凛冽的尖刺匕首,并且摆好了招架的姿势。
“好可怕……请不要过来……!”
是试探,还是虚晃?
身上的力气被药效消耗了不少,并且看样子还会持续下去。能用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双方力量的差距暂时不明晰,但水弹头在体型上绝对占有极大的优势。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水弹头在另一半场警惕地游走着。
嗯,谨慎吗?警惕吗?也可能是那个影子还在干扰着他。
目沙被那鬣狗般的凶光紧紧盯着,不禁把手里的双刀握得更紧。面对水弹头充满威胁的游走,他只是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并且非常害怕。
这是在等待。尽管不能觉察到,但他的内心深处里其实还有种浪漫的期待。就像初次约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恋人的到来那般。
这时,水弹头反握着匕首,从一个危险的角度攻了上来。这几乎是目沙所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的方向。
那贯穿一切的刀尖如同箭矢般向他梭射而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被杀掉了。
“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目沙一个侧踢猛地蹬在了水弹头的肚子上,使这次突袭以失败告终。
——几乎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如果说目沙只会用刀的话——
并且,这一脚力度大得可怕,水弹头被踹到一时之间失去了意识。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本能地将匕首捅进了目沙的腿里,直达骨头。
“好痛、好痛啊……呜呜……都说不要过来了……好过分!”
猛地又是一脚踹了上来,水弹头脱力地朝后砸在地上,歪着脑袋一直痛苦地咳嗽和干呕,为了不彻底失去意识而苦苦坚持着。
目沙拔出插在腿上的匕首,也痛得卧倒在地。
“呜呜……绝对不原谅你!真的好痛……杀了你……我可以杀了你吗……呜呜……”
目沙拖着受伤的腿爬到水弹头身边,举起匕首,插进他面旁的地板上。他的脸和刀刃之间仅仅相隔一根毫毛。
水弹头的眼里倒映着冰冷刀刃,瞳孔错乱地颤动着。稍后,他有些迟钝地看向目沙那张满是泪水的脸。
怎么会这么像呢?
鼻子很像,嘴唇很像,眼睛最像。
除了不是长发……都很像……养一养就是了……但是现在还流行长发吗……?
……泉朔言叫我到山上做什么呢?
不对,他已经死了。
水弹头直直地坐了起来,一只手抹着脸上的血和酸水,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精准地砸向目沙的脸。
目沙被一拳打倒在地。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鼻子了,只有温热的鼻血在脸上流淌着的感觉,他只是貌似感觉自己痛得要死,于是哭泣得更加厉害。
“我的刀在哪里?”
水弹头向目沙问刀的下落,可是他只是蜷缩在地上哭个不停而已。水弹头不再理会,抓起他的双刀冲下了楼。
泳池边上,人们仍然在那无限循环的流行音乐中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