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宁能想到的事,常年浸淫人心权势的皇贵不会知道?会不会皇帝的这个消息传出并非他们的本意?
会是段渊吗?这是段渊的目的吗?皇帝是拥有蟋蟀的人?
段渊现在还在皇城?
楚宁一想到这个可能便立刻折返回去,想要去碰一碰运气。
然而不知是不是知道楚宁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段渊竟然众目睽睽地站在城门前等着他,楚宁看到他这光明正大,视清阳宗为无物,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目光一扫,便看到了不下十个修士,粗略辨别一半都是清阳宗的人。
段渊看起来安然无恙,衣服还是他离开自己时的那一套,没有哪里破损,不知先前听到的重伤此刻的消息是真是假,那些在周围盯着他们的修士也不知为何没有尝试来抓段渊。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段渊找到了,他必须带段渊赶紧离开这里,即使段渊不同意,他也要将人强制带走。
段渊没有挣扎,似乎就是等着他来抓自己的一样,他落后楚宁半步,在所有盯着他们的人眼中,被楚宁一言不发地牵着手带离了这座皇城。
楚宁拉着段渊上了飞剑,没有去搂着他以防掉下去,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段渊猜他这是生气了,手指在楚宁的手心按了按,道:“楚宁,我们这是要去哪?”
楚宁眉头一拧,居然这个时候还问得出这种话?他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冷硬,呵斥道:“你真的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你去杀皇帝?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屠了整个清阳宗以绝后患?”
话音刚落,楚宁便后悔了,他抿唇,勾了勾段渊的手指头,迟疑着再说一些温和点的话,却没有想到段渊先说道:“我一个人屠不了清阳宗啊。”┆┆
“感情你还真这么打算了?”楚宁心中那一丝的愧疚烟消云散,段渊的思维现在还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杀了皇帝是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段渊冷不伶仃地说道:“但如果皇帝死了,这场正魔之战,姜林也得不到好处,我赢不了,他也赢不了,混乱之后的崩坏,修士要比凡人恢复正常得快,但凡人换一个皇帝,动荡个几年再安稳,也能赶上修士的恢复速度。”
“赢什么?”楚宁气血上涌,他说:“修仙界的事和他们凡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是中原的皇帝不是其他什么地方的首领?没有赢家就是全是输家,既然有输赢,输了总要付出代价的,你的代价是什么?”
“只有中原的国家是最大的啊,他在凡人界最有影响啊,我也不必付出什么代价。”段渊感到风有些大,他有些疲累,身体也很痛,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他思索了一会,便靠在了楚宁背上,说道:“或者说,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游戏没有结束,他却先取走了我的筹码,他害死了楚宁,害死了你,那我就不能让他的游戏这么快,那么轻松地结束。”
楚宁察觉到段渊有些不对,想要转身去查看段渊的状态,段渊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有些虚弱了下来,他说:“我杀了姜林,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林,他去哪了?”
段渊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楚宁察觉到身后抱着他的力道也在慢慢消失,他立刻想到了段渊有伤的可能,他刺杀皇帝,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一定有什么伤看不出来。
楚宁回身揽住即将从剑上滑落的段渊,心急如焚,他匆忙寻了一处人烟稀少,好躲藏的峭崖断壁落下,却没有想到,有一人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的了。
楚宁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他降落的时候可是确定了这里没有人,怎么一落地,这个人就出现了。
楚安目光一直停留在段渊的身上,一眼都没有投去楚宁身上。
段渊的意识还未彻底散去,他被楚宁打横抱着,心里感到有些怪怪的,但也隐秘地享受和欢喜,他自我感觉用力抓了抓楚宁的衣服,想要靠楚宁更紧些,事实上连根手指头都无力动弹。
然后他耳边传来模糊的谈话声,他正疑惑间,便感受到了另一个熟悉的气息将他从楚宁怀里抱了过去,他立刻想要挣扎起来,却毫无幅度,他拼尽全力去睁眼看抱着他的这个人是谁,可什么都还没有看到,上方便传来温和的声音:“睡吧。”
段渊心中一瞬间情绪翻涌了起来,是楚宁!不对,现在抱他的人不应该是楚宁,但他不可能听错楚宁的声音,他惶恐不安了起来,上一世似乎发生了相似的事,他极度恐惧着,却敌不过困意,意识不知不觉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楚宁满心不甘,紧跟在楚安左右,他几次想要将段渊抢回来,但楚安总能不着痕迹地将他挡回去,他忍无可忍,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段渊去杀皇帝的时候你没有任何作为,我把他找到了,你现在又跑出来!”
楚安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可以结束了,因为他杀了人皇,这番战役无人获利,”
楚宁听了这
话一下察觉了其中蕴含的消息,他愣住,道:“你是说,这场正魔之战的获利方其实应该是人皇?”
楚安纠正道:“是凡人。”
但人皇是绝大部分凡人的领导者,他的死亡必然给凡人带来巨大的影响,特别是在正魔之战的时候。
楚安看了一眼怀中的人,说道:“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杀了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