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剧情)
【阎安祯,男,编号49853,在工作期间玩忽职守,未按规定履行穿越局员工义务,导致七个小世界陷入崩溃】
【根据《穿越局管理法》第三十二条、第一百一十七条规定,判处49853号员工无期徒刑,即日起,流放到七个崩溃世界进行轮回】
纯白色的房间中,阎安祯静静站着,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乍然响起,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耳朵。
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几乎吃尽了世间所有的苦。但多年的磋磨并没有削平他的棱角,反而养出了一副桀骜不驯的性子。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孤零零一个人,死便死了。
而阎安祯也的确没有活很久。
27岁生日的那天,他难得想好好庆祝一次,刚买了个蛋糕,转头就被侧翻的货车压成了肉泥。
连个走马灯都没来得及看。
系统就是这个时候大驾光临的。
一声招呼也不打,阎安祯就被签订了什么灵魂契约。所谓的系统似乎要日理万机,扔给他一本手册就消失不见了。
翻开这本崭新的册子,他才搞明白一切。
穿越局,隶属于主神,工作内容就是穿越到不同的小世界完成任务,维护世界的稳定。
而穿越局的所有员工,都是像他一样,死后被签订契约,等攒够一定的积分后就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
很完美的交易,任谁都会心动。
可惜阎安祯是个怪胎。
他本身就在得过且过,寿命长短于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更重要的一点,他最讨厌别人强迫他。
阎安祯原本是要扮演世界主角身边的倾慕者,用自己的深情为其提供各种帮助。
可他既没有重生的欲望,系统又是个放养的,从被投放到第一个小世界开始,他就将任务系统给屏蔽了。
管他什么狗屁主角,在不同的世界体验不同的人生,还不比那劳什子重生有吸引力的多。
不过,如果一直完不成任务,不仅得不到积分,还会被警告,警告次数过多就会被抽离世界。
阎安祯一直当他的甩手掌柜,任务系统警告后就拍屁股走人。
但是,从第七个世界脱离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进入下一个世界,而是被提溜到了这个空间之中。
直到今天,阎安祯才知道,之前呆过的世界竟然都在他走后崩溃了。
怪不得会引起主系统的注意。
好日子到头咯。
“这也不能怪我呀。”阎安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眉头却微微挑起,棱角分明的脸上隐着些玩世不恭的笑,“还不是你们的小世界太脆弱了。”
这下,一直以来似乎没有情感的主系统似乎也被激怒了,语速比刚刚要快得多。
【同时,为了肃清风气,穿越局决定对49853号员工施加特殊惩罚,流放开始后生效】
没等阎安祯做出什么反应,一道强光袭来,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仍在回荡。
【希望你在成为一个骚货后还能这么得意】
【检测到49853号员工已进入世界】
【惩罚将于十天后生效】
系统的声音将阎安祯从沉睡中唤起,他挣扎着张开双眼,想理理现在的情况,脑子却像生锈般无法思考。
过了半晌,他终于彻底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病房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四肢乏力,只有手指能勉强抬起。
愣愣发了会儿呆,阎安祯试着张嘴喊人,可还没等出声,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半大的少年提着几个馒头走了过来。他肤色黝黑,头发剃得很短,半旧的衣服泛着水洗多次的白,挂在精瘦却有力的身体上。
对上阎安祯望过来的视线,少年突然僵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胸口随着呼吸急速起伏。
“哥……”
“哥!”
阎安祯只觉眼前一花,少年就已经跪在了床边,泪珠顺着他瘦削的脸颊一颗颗滚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只能发出些破碎的呜咽。
活像只好不容易才找回主人的流浪狗。
“阿佑?”
听到这个称呼,阎九佑尚存的一丝理智彻底崩裂了。他想攥住阎安祯的手,却又担心碰到还在输液的针头,只能虚虚握着,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发力而收紧,隐约能看到凸起的血管。
“阿佑,你……”
阎安祯刚张开嘴,还想继续问些话,但阎九佑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似乎怕人来得太慢,他直接冲了出去,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四五个医护人员跟着他进了病房,麻利地开始检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终于,医生交代完了注意事项,领着一帮人赶去分析结果,阎安祯也趁检查的这段时间回想起了这个小世界的基本情况。
在这个世界,他仍旧是个孤儿,从小在一家福利院长大。
其实这里本来是家养老院,但由于市区发展重心出现偏移,这里的位置变得更加偏远,送过来养老的老人越来越少,土地租金也逐年上涨,养老院的资金链终于断裂,濒临倒闭。
院长连芮雅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太太,早些年是一家制药公司的高管,有着不小的积蓄。但因为频繁接触化工物质,再加上先天不足,一直梦想着有个孩子的她却难以生育。
退休后,她买下了这家养老院,改为专门收养孤儿的福利院。
作为一个多活了27年的成年人,阎安祯很难和一群小鬼头玩到一块儿,总是独来独往。
直到16岁那年,他碰到了另一个异类。
不过这是个非自愿的异类。
小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身上干巴巴的像块剔了肉的排骨,脸颊也微微凹陷,头总是低着,缩在大门边上,别人问话也不搭腔。
整日里对着一帮闹腾的孩子,护工们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这个新来的小孩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说话像是在对牛弹琴,护工也就懒得再管,登记完就将他扔在了一旁。
日子一长,所有孩子都知道这是个不爱说话的哑巴,整天小哑巴小哑巴的喊,有些心里发坏的还总爱欺负他。
阎安祯上辈子在外流浪的时候,也是被欺负惯了的,不过他可没什么菩萨心肠,别人欺他一分,他就得千百倍地还回去。
看到那小孩又被团团围住,甚至还被往身上抹屎,阎安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一把抓住领头小子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倒在地上。
“年纪不大,本事不小。”阎安祯冷冷盯着那个最爱作乱的小子,“再有下次,别怪老子不客气。”
福利院伙食还算不错,他又是里面年纪最大的,刚刚抽条的个子极具压迫感,周围的孩子犹豫了片刻,都随着爬起来的领头大哥散了个干净。
见此,阎安祯转身打量了一下身前的小孩,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耷拉下眼皮,一声不吭。
阎安祯乐了,嗤笑一声:“真不会说话?”
依旧是鸦雀无声。
“算了,那走吧,锯了嘴的小葫芦。”他牵起小孩的胳膊,晃晃悠悠往水房走“先把这臭烘烘的衣服给我换下来再说。”
从那以后,阎安祯就多了个小尾巴,总是远远缀在自个儿身后,瞪着一双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