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皇?
陈士奇大吃一惊道:“哪里来的什么新皇,你说的是谁?”
马千乘把脸一正,恭敬道:“新皇永盛,英明神武,你很快就能见到了,陈大人,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先委屈你一下,抱歉了。”
说完,他直接一挥手,令人把陈士奇押了下去。
他的确还有事,这会儿城中的屯卫尚未解决,城中的乡勇尚未处理,而且,还有个更麻烦的蜀王,他事多着呢。
没过多久,西门方向便响起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刺耳。
这是有人在放吊桥开城门!
西门附近的屯卫都司同知、佥事什么的听到动静,连忙将手下人叫起来,拎着武器就想往城门冲。
可惜,这会儿,军营外面已经排满了白杆兵,那闻名天下的白杆长矛正齐刷刷的对着他们呢。
白杆兵竟然也反了,这下怎么办?
“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保你们没事,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杆兵将校吆喝了几句便纷纷挥手带着手下冲了上去。
面对这天下有数的精锐,真没几个屯卫敢与之一战。
当然,也有反抗的,不过,三两下就被撂翻了。
很快,西门附近的屯卫就被解决了,而安位也带着四万土司兵涌入城中,这四万土司兵进城之后并没有到处乱窜,他们皆是一声不吭悄悄摸向各自的目标。
这一夜成都城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打斗声,断断续续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被惊醒的人们都吓得再也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人们便发现,城墙上的旗帜已经换了,城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土司兵,成都竟然就这样陷落了!
不过,想象中的烧杀抢掠并没有出现,这些土司兵都好像木头人一般,就知道在大街上巡游,根本就不曾进入民居。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但城中的老百姓搞不明白,就连巡抚陈士奇都懵圈了。
这些土司兵竟然秋毫无犯,甚至就连蜀王府他们都只是围着,一点冲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他们都转性了不成?
马千乘带着他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便领着他出了西门,来到府河旁的一个码头。
陈士奇看着码头上停靠的车轮舸,忍不住问道:“马将军,你这是想干什么?”
马千乘略带遗憾道:“陈大人,我本想陪你去见皇上的,奈何城中事多,走不开,我只能让邦翰陪你去了。”
说罢,他直接一挥手,让秦邦翰带着人架着陈士奇上了全,随即便转身往城中走去。
陈士奇这个懵啊。
什么皇上?
新皇到底是谁啊!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带上了船,沿着府河顺流而下,进入培江,又进入长江,直往下游疾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他又被人从船上架了下来,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一座雄城。
不过,这里已经不是成都了,而是重庆。
他当初任职四川学政的时候曾经多次来过这里,自然认得。
这咔咔响的车轮舸速度好快,竟然一天时间便从成都跑到了重庆,这重庆府城好像也变了模样了,当初府城外面可没有什么码头,这会儿不但有码头,而且码头附近都已经被民居和商号什么的占满了。
他正惊异于重庆的变化呢,新皇朱器圾已经迎上来拱手道:“这位就是陈大人吧,久仰久仰。”
陈士奇看着眼前这位长得有点像富家公子,又有点像官宦子弟的年轻人,忍不住好奇道:“你是?”
朱器圾毫不避讳道:“马将军应该跟你说了吧,我就是原来的南阳唐王,现在已然靖难称帝,年号永盛。”
南阳唐王?
永盛皇帝!
陈士奇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位就是马千乘所说的新皇!
你这个反贼!
不过,人家满面春风的迎上来,一点都没摆谱,甚至还客客气气的,这“反贼”二字,他还真叫不出口。
他只能冷哼一声,以示气愤。
这家伙,有点钢啊!
不过,没关系,俺们以德服人。
朱器圾假装没听见那声冷哼,反而亲切的道:“秦将军,陈大人乃是贵客,绑着人家干嘛,赶紧松绑。”
这!
秦邦翰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亲手帮陈士奇松开了身上的绳索。
以德服人(下)
朱器圾之所以让人把陈士奇送到重庆来,自然是想招贤纳士,将其招降了。
这会儿他手底下本就没多少文官,就连重庆府这么大的地方都是靠几个举人和秀才管着,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倒不是说他歧视这些只有举人功名甚至秀才功名的人,主要天下这么大,还得有人来管才行,再说了,能考上进士功名的肯定要比举人和秀才要强,他总不能凡是进士就不用,光用些举人和秀才,那就有点荒唐了。
可能,这会儿的科举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他也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去改,但是,要改也得一统天下以后才能改,现在改肯定是来不及了。
现在,他必须招纳一些贤才或者说官声不错进士来给他治理打下来的地盘才行。
陈士奇的官声就不错,起码,值此乱世,张献忠又在这肆虐了好年,四川在其治理下依旧安安稳稳,并没有出什么乱子,这就证明,其能力也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