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瞬间安静极了。
门客们惊讶的望着冯琦。
“若诸位能助冯某脱离此难,护送某安然到西域,必定以今日十倍报答之。”冯琦冲众人拱手。
钱能通神。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面前的财帛就能让他们舒心的过上十几年。
十倍,就能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我等受主人恩惠,必定护主人到西域。”门客们抱拳跪在冯琦面前,没有一人拒绝。
冯琦颇感欣慰,这些门客都是他一个个悉心收罗的,知根知底,绝不会有细作。
随后,冯琦又唤来姬妾。
“这些钱足够你们养老了,以后找个庄稼汉子,安心过活吧。”
姬妾们哭哭啼啼。
“走吧,走吧。”冯琦挥手。
女人们终究还是离开了。
“主人怎可不要月姬?”那名最美艳的汉姬去而复返,跪在他面前。
武威城虽是他的大本营,却不是他的家。
多少个寂寞的夜晚,都是这个女人陪伴着他。
冯琦眼神不由得一软,“你起来吧。”
这句话无疑就是答应了。
门客欢天喜地的带着财物与女人下去了。
冯琦却一人靠在软塌上,如往日一般喝着蒲陶酒。
那甘甜清凉的滋味从舌尖蔓延进肠胃里,身体在一瞬间仿佛释放了一般。
“这武威城好端端的,羌胡也攻不进来,主人为何要走?可惜了这么大的家业。”月姬一边为他揉着肩膀一边叹息道。
“家业没了,还可以再挣,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冯琦睁开了眼睛。
“主人为何如此惧怕那杨峥?听说他不过是个军奴出身。”月姬的话有些多了。
冯琦却摇摇头,“我的确有些怕他,但我更怕另外一个人。”
“哦?那会是谁?”月姬美目中泛着光,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配上如葱般的玉指,显得特别优雅。
此刻,她俯低身子,在冯琦耳边吐气如兰,作恶的玉手也缓缓越过了界。
往常,冯琦会呼吸急促,然后迫不及待的云雨一番,但今日冯琦没有丝毫反应,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伺候主人,奴婢不辛苦。”月姬脸泛红潮,显得特别魅惑。
“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主人不是我!”冯琦忽然抓住月姬的双手,眼中哪还有丝毫迷醉?
阴沉的杀机令他的脸狰狞起来。
一个胖子脸上出现这种神情更为可怕,仿佛一头忽然觉醒的猛兽。
月姬尖叫起来,“主、主人……”
“都说了,你的主人不是我。”冯琦反手一把掐住月姬天鹅一般的脖颈,“看在这么多年陪伴的份上,我刚才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不愿放我一条生路,杨峥我斗不过,陈泰我也斗不过,我们的主人,我更斗不过,所以,我只能逃之夭夭了。”
月姬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缓缓软倒在冯琦的怀中。
“不要怨我,你既然掺和进来,就一定会有今日。”
冯琦的脸上哪儿还有半点往日的生意人模样?
武威城中,一道烟柱冲天而起。
大火很快就蔓延开来,烈焰翻腾。
收获
嘉平元年九月,西平迎来了一场大丰收。
十四块屯田区一共收粮一百三十万石,比去年多了足足一倍。
杨峥心中彻底踏实了。
西平西海的羌胡们也兴高采烈,对护羌府也前所未有的拥护起来。
越来越多的羌部走出深山,争抢“待归”的名额。
就连积石山以南的发羌、钟羌、烧当羌,也率部归降。只求一个待归的名分。
粮食的威力可见一斑。
荒野中到处都是篝火拜祭羌人的各种神灵,载歌载舞,敲锣打鼓。
羌胡逐渐汉化,但同时汉人也受到了羌胡习俗的影响。
也祭拜各种神灵。
粮食刚刚收上来,西海的牲畜也出栏了。
杜斌率牧民驱赶一万多头牛羊三千多匹健马入西都。
整个西平的羌汉百姓都来围观。
“我兄长说了,今年牧场初开,只有这么些,明年、后年,牲畜繁殖增多,最少两万头。”杜斌面有得色,仿佛等着杨峥表扬。
在草原上待长了,人晒黑了,不过身体也更健壮了。
“不错,元凯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么大的草原,当然不止一万头牛羊。
第一年少些倒也可以理解。
牛人就是牛人,到哪里都能有声有色。
以前怕他走,现在杨峥没这个顾虑了。
司马懿先灭曹爽,再诛王凌,血债累累。
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在士族中影响非常恶劣,几乎突破了底线。
曹爽在勋贵中有影响力。
王凌在士族和百姓心目中举足轻重,为曹魏镇守淮南几十年,治理地方,也颇有干才。
而且王凌还是主动投降的,与司马家是世交,年近八十。
这样的人司马懿都不放过,天下还有谁能放过?
不少有识之士还处在观望和犹疑之中。
而杜恕与司马懿有仇,杜家躲都来不及,应该不会再往前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