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忍忍也就过去了。
一炷香隔壁就陷入安静之中。
接着就是女人开门离去的声音。
一整晚,这就是最大的动静了。
早上杨峥两眼通红,“会不会弄错了?”
袁效低声道:“也可能他等的人没到。”
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
进入枹罕的可疑应该有,但不一定是隔壁的。
诸事缠身,杨峥不可能一直盯在这里,城防、训练、屯垦,种种事情千头万绪。
“此事交给你,我再给你加两个人。”
袁效点点头。
杨峥带了一名老卒准备回军营。
大多数客人都还没醒,大厅中只有仆役们和马睡在一起。
走在回去的路上,杨峥感觉有必要设立一支暗中力量。
门客、死士、刺客在这时代并不罕见。
鲜卑首领轲比能就是死在刺客韩龙手下。
史书记载司马家不也是养了众多死士吗?蜀国姜维也以蓄养死士著称。
不过现在的自己养是养不起的,只能以恩义笼络之。
最好有共同的奋斗目标。
“将军!”正在思索时,身旁老卒低声道,“有人跟踪。”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那人虽然小心,但还是被经验丰富的老卒发现了。
杨峥一愣,自己是来跟踪别人的,没想到还会被人跟踪。
这岂不是说明昨日的盯梢是对的?
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要惊动他,也不要回军营,往城外走。”杨峥大感有趣。
两人像没事人一样行走,时而停步,驻足观望。
那人一直跟着。
杨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对方是细作,应该第一时间就出城,而不是盯着自己。
枹罕城虽有战略价值,但对蜀人而言,狄道、上邽、陈仓、冀城这些前沿重镇更有价值。
很可能对方不是细作。
杨峥仔细思索着。
这年头不是细作为何这么鬼鬼祟祟的?
难道是派来刺杀自己的?
杨峥心中一惊,似乎只有这个可能,第一时间想到了李弥。
只有他才有这个迫切的动机。
“生擒此人!”杨峥低声道。
老卒点点头。
二人在巷道拐角处忽然一左一右分开。
杨峥堵在前面,老卒快速抄后。
细微的脚步从巷道中传来。
那人非常谨慎,似乎也在听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杨峥忽然跳出,大喝一声:“贼子大胆!”
那人像一头受了惊吓的猫,猛然后跳,转身就跑,但身后已被老卒堵上。
杨峥右手按住刀柄,盯着那人,年纪不大,三十几许,身材矮小,相貌有些猥琐,身上没有多少杀伐之气。
“你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对方反问,脸上的疑惑比自己还多。
这一句反问已经暴露很多有用的信息。
其一,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其二,既然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么就不是李弥派来的刺客。
这就奇怪了。
不是细作,不是刺客,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杨峥缓缓拔出横刀,冷冷盯着对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战场杀伐之气瞬间释放,巷道中仿佛刮起一道寒风。
必死可杀,必生可虏!
这人若是有必死之心,杨峥也就不想废话了,杀了他,然后带兵回去抓捕冯家客舍里的所有人,一个一个的拷问。
越是捉摸不透对方的动机,说明里面的猫腻越大。
在杨峥的杀气面前,那人顿时满头大汗,腰间明明有环首刀,但却怎么都不敢拔出。
“三息之内,还不答复,定斩不饶!”杨峥冷酷道,进一步击碎对方的心理防线。
“一!”
“二!”
杨峥提刀向前。
三字没有出口,那人终于崩溃了,“别、别别杀、我,我是冯家、客舍的护卫!”
冯家客舍的护卫?
杨峥忽然明白为何一晚上没听到什么。
原来对方接头的对象就是冯家客舍。
袁效订下隔壁的房间,别人就已经警觉了。
不过事情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
冯家客舍想干什么?
金子
杨峥继续拷问,但这个护卫知道的并不多,连掌柜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只说杨峥一伙儿人可疑,掌柜让他跟着看看底细。
“把他带回去关押,另外封锁全城,只准进不准出。”
“诺。”驼背老卒慨然应命。
“你叫什么名字?”这老卒太寻常了,除了背稍驼,平时也不怎么出面,杨峥一时没想起来。
“属下赵阿七,河阴人,前次骆谷突围,背上中了一箭,回到武功人缺衣少食,本以为必死无疑,幸得将军搭救,留下这条残命为将军效力。”老卒淡淡道。
越是淡然,就说明他心志坚定。
天天在人前赌咒发誓的人,一般也靠不住。
杨峥拍拍他的肩膀,“一个时辰后,我没回,你就带人来抄了冯家客舍,都记下了吗?”
赵阿七担心道:“将军要一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