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救我。”
“姐姐,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江家,不会放过我的……”
一想起往后,她又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何晓凤拍了拍她的后背,慢慢给她顺气。
“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不管你。”
小姑娘哭得泪眼朦胧,憋着嘴巴巴看着她。
“真,真的吗……”
“你会不会把我卖掉,我不值几个钱的……”
想了想又开始哭,“卖掉也可以,我很会干活,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不活埋我,我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
何晓凤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不会的,你跟我回天机山庄,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小姑娘受到这样的温柔相待,当下再也顾不上这么多,扑进何晓凤怀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何晓凤只能安抚性的给她拍拍后背,她是真害怕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哭背过气去。
直到她哭哑了嗓子,没了什么力气,才抽噎着安静了下来。
何晓凤便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从她怀里退出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红晕,擦了擦红肿的眼睛。
“我叫三枝。”
何晓凤又问,“三枝,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这事儿要是归官府管,有姐夫出手,要是归江湖管,更有天机山庄在。
无论如何,她都管定了!
三枝打着哭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何晓凤说清。
江家老爷疼爱江二少爷,不忍看自己的儿子到死了连媳妇都没娶上,便动了为他配冥婚的心思。
请了大师来算,三枝的生辰八字是最旺江家的。
那算命的大师还说,若是能合葬一坟,能保江家子嗣兴旺,福寿绵延。
这才强行将她绑了,要与那江二少爷合葬。
何晓凤越说越气,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这算命的与那江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丧尽天良!”
听完事情始末的李莲花若有所思的点头,又看向她,“想来你落入山贼之手,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何晓凤气愤的点了点头。
“我不清楚中州的富商与山贼有没有勾结,但出了城没多久,我和三枝就被绑了。”
“他们昨日下午把三枝送出去,我猜想可能是拿她去江家换钱了……”
“我担心他们又要把三枝活埋,这才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
“那些山贼穷追猛打,把我逼进了荒漠上,还好遇见了阿飞公子……”
说到这里,她又扭扭捏捏的看了笛飞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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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
李莲花低咳一声,打断了她,“何姑娘,依你所言,那三枝现在应该就在中州城江家。”
他一说起正事,何晓凤又立刻正色起来,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就在江家。”
李莲花抬手蹭了蹭鼻翼,一般听到这样的话,那很难不出意外。
何晓凤转向李相夷,目光带几分祈求之意。
若是现在传信回天机山庄,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江家在中州的地位不算数一数二,但也算排得上号,门下请了不少江湖门派镇守。
以她这点功夫底子,还不够格硬闯江府,她是想去救人,不是想去送死。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李相夷。
李相夷并没有多作考量,“何姑娘放心,李某既知道了此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他而言,仅仅是从某个府邸捞个人出来,实在不费吹灰之力。
何晓凤面露感激之色,长长松了一口气。
有了李相夷这句话,三枝就安全了。
今日舟车劳顿格外疲乏,吃过饭后李莲花就进了风明萧为他安排的上房。
虽是冬季,但在风沙中行进了一整日,不洗上一洗实在睡不下去。
李莲花让人备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白皙的中衣。
就在他将将系上衣带的之际,窗边传来一声轻响。
李莲花下意识看过去,便见一道红衣墨发的身影坐在了窗口。
映着窗外那一轮月,正含笑朝他挥手。
李莲花条件反射的一把捂住自己胸口,怒瞪着那道人影,几度张口想骂人。
但当务之急,还是转身将衣裳穿上。
“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相夷轻嗤了一声,翻身从窗口下来。
“你给我站那!”
李莲花抬手一指,将他喝令停在原地。
见不得人,那还真见不得。
这小子在早来一时半会儿的,撞上他还没出浴桶,这一身旧伤要是叫他看了去,真就完蛋了。
李相夷站在原地有些好笑,“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对你做点什么呢。”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系好宫绦拂袖往桌边一坐,没好气道。
“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名门正派的大门主,怎么净干些半夜翻人窗户的乌糟事儿呢?”
李相夷自知理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迈步上前来,“好好好,下回我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