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胜过温兴元得了那头名,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问题?
如今谁不知道,那位赫赫有名的前些日子刚刚又获封还得了宜阳府为封地的嘉成郡主是这方从云的未婚妻。
这嘉成郡主深受皇上信重,是帝后跟前的大红人,皇上为了她,连朝臣都申饬呢。
焉知是不是有人为拍嘉成郡主的马屁,从而点了方从云为头名呢!
这方从云也是运气好,得了这么个好未婚妻!
胡能书料定他是有学识不错,但肯定是及不上温兴元的。
他送上去切磋,估计是自讨没趣,但让温兴元去,肯定能胜过他!
这传出去,解元败给了亚元,那可真是精彩了!
真闹大了,不信那舞弊的主考官会坐得住!届时夺了方从云的功名,那解元自然而然就是温兴元的了!
“方解元乃是头名,胡兄不过得中榜尾,方解元偏偏同他切磋,这不是胜之不武嘛?”
温兴元先前得了胡能书的各种“方从云这头名得来不正”洗脑,自诩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心下也多少是这么想的,此刻见方从云主动提出要切磋,他立马就激动起来,正合他意啊!
看他怎么将他这头名给拉下马来!还是方从云主动送上门来把脸给他打呢!
他有十成的把握绝对能赢过方从云!
闻言,方从云将视线移到了温兴元身上,“那便温亚元替他来?”
温兴元求之不得,面上却装模作样道:“既是方解元非得要找人切磋不可,那温某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方从云目光幽深起来,“请吧。”
片刻钟之后,登科楼三楼一间大包厢里,方从云和温兴元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站,各自身后站着各自的朋友。
而两侧则站了正好也在登科楼来庆祝的新科举人们。
斗文,斗文,需要有人见证,也要有人评判嘛,这些举人,便是被请来作为评判的。
这一期的举人老爷们,不等明儿的鹿鸣宴,今儿就齐聚一堂了。
解元和亚元切磋,这种热闹,一听就很有意思嘛!
虽说大家都中了举人,但难免的,心中都会想个一二的,头名为什么能得头名,二名为什么能得二名?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得?
是以,能亲眼来听听看看这二人的学识能耐,再好不过了!
方从云从容不迫,余光瞧着对面的温兴元眼底藏不住的兴奋,仿佛胜利已经握在了他手中,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
一场打脸切磋,正式开始。
合一)
包厢里的气氛因方从云一句话达到了顶点,沸腾至极。
无他,只因方从云主动提出由负责评判的诸位举人来举题,尽随意。
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话呀。
一个个举人摩拳擦掌,又妒忌又激动又赞赏,总之,情绪复杂得很。
这其中就有本次乡试的第三名第四名,二人对于方从云和温兴元两个得了头名和二名,那都是有些不服气的。
别看只是一两名之差,有时候,就是这一两名之差,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声名。
两人都能考到三名和四名了,学识自然也是不差,又怎会不想再进一步。
眼下可以好好看看这前二人的学问,扬长避短诸如此般的,未必不好,且两人也有心让这二人出丑,细细商量一番,就有了主意。
第三名游远新便即出声道:“那就以诗、文、画分三轮来比试如何?”
“第一轮斗诗,后者须以前者诗句的最后一个字为首字,可以用同音字,不能停顿超过五息,否则视为输,以一炷香为限!”
“,以两炷香为限,作好的文章由我们大家来评判投票,票高者为赢!”
“第三轮比画,咱们青州以山水画为派,二位便以花鸟为题作画,以一炷香为限,结果照样由我们大家投票定输赢!”
“怎么打样?两位可有意见?”
其他举人都是以游远新二人为首,定出这样的比试规则来,大家都是乐见其成的。
方从云面色不变,淡定表态:“没意见。”
温兴元却是微微僵了僵,诗和文他都绝对有信心,但画他不太擅长作画,还算画得不错的就是山水风景了,可比试要画花鸟
若不是他知道这游远新私下里也对方从云多有不满,他都要以为这是故意在帮对方了。
青州学子大多擅山水,他赌方从云肯定也不擅长画花鸟——
如此一来,两人都不擅长这最后一项,而他斗诗从来就没输过,就赢了方从云一局了,文章上再好生加把劲,未尝不能大获全胜?
思及此,温兴元心中稍定,跟着点了点头,自信道:“没意见!”
两厢都没意见,比试便可以开始了。
“第一轮,斗诗,两位谁先?”
有人将点上的香摆在了屋子正中显眼的地方,保证在场每个人都能一瞥就看到。
方从云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微抬:“我年长你两岁,让你先。”
温兴元心中冷哼:谁稀罕你让!
面上却没有推拒的应了,谁让谁傻!
他目光一闪,开口抛出早就在心中琢磨好的一句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