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静了静,强撑着蹙起眉头,“没有。”
“好啊。”遂禾语意不明。
下一刻,她倏然舀起溪水扑向他。
“骗我。”她佯装嗔怒。
祁柏的衣裳猝不及防被水浸湿,他垂眸,看上去有些狼狈。
遂禾以为他生气,便凑过去想哄人,下一刻他忽然有些凶恶地扑向她,发泄一般啃向她的脖颈。
遂禾:“!”
祁柏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咬上来的时候也是点到即止,但遂禾极不习惯有人突然接近,她下意识戒备,又很快收住防备的动作,一个重心不稳,连带着两个人齐齐摔入溪水里。
游鱼被惊得跃出水面,有一条慌不择路,跳到了祁柏的脑袋顶。
祁柏:“……”
遂禾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拥着他,难得高兴得前仰后合。
遂禾不喜欢勉强,祁柏不想问,她也由着他去了,不然真问出什么她回答不了的问题,她也少不了要费心思想说辞。
祁柏恢复记忆已经成为定局,遂禾格外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闲暇的时候,她便能陪着他从日出坐到日落。
妖族进入雨季,遂禾能挤出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少,不得不放任祁柏一个人在竹林。
祁柏背着箩筐,拿着镰刀在竹林寻找新鲜的竹笋。
雨后竹笋才装满一筐,竹林中就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祁柏不动声色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男人。
他见过这人,上次,遂禾在竹屋前将这个男人的傀儡当场斩杀。
遂禾似乎对他颇多忌惮。
祁柏将镰刀别在腰间,转而去摸腰间的溯寒剑。
听闻妖族加重了守备防御,外面的修者没有准许不可能进来,所以这次这个男人用的定然也是傀儡。
傀儡能发挥出的实力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一,他未必会输给他。
祁柏的心思动作,沈域都尽收眼底。
他脸上挂着温和怪异的笑容,安抚道:“何必怕我,我说了,我是你的师父。”
“我不认识你。”祁柏打量着他,冷冷评断,“妖孽。”
沈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遂禾蒙蔽了你的双眼,我能感受到你的神魂已经渐渐融合,你今日多信任她一份,他日你想起是她害你落得这般境界,你便会多恨她一分,还是说你希望做一辈子的替身,自甘下贱?”
“你是为师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为师不希望你走入囹圄,放心,师父不会害你,从小到大,师父哪次对你不好了。”
祁柏眯起眼睛,脸上透出几分冷冽,“胡言乱语。”
“是你执迷不悟。”沈域冷道。
他没有任何犹豫,溯寒剑便已经出鞘。
沈域模样的傀儡也不含糊,拔剑直面对上祁柏的剑刃。
傀儡力气极大,来回打斗几个回合,祁柏额发便渗出些许汗水。
他凭借本能挥剑挡开,忽然若有所感。
他没有时间多想,下一瞬,剑走游龙,使出的剑招连他自己都有些陌生,等他回过神来,那木头傀儡已经散落一地。
他低头,怔然看着自己的手。
竹林中响起飞快的脚步声,遂禾匆匆赶到祁柏身前,不由分说将人拉入自己的怀中,拥着人的肩膀,边安抚边问:“守备出了纰漏,竟然让奸人进了竹林,险些伤了你,担心死我了。”
祁柏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我没事。”
“若是傀儡实力强过你怎么办,下次不可冒然出手了。”
“……嗯。”
遂禾见他衣服整齐,没有外伤,仍觉不放心,当下吩咐一同跟来的哭妖,“让鹤大夫过来看看。”
哭妖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木块,撇了撇嘴,“傀儡的残骸还要留着吗。”
“烧了。”
吩咐完哭妖,她便匆忙拉着人回竹屋。
祁柏居住的屋子虽然精巧,但地方不够大,她便径直带着人回了自己的住处。
让人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遂禾舒了口气,仿佛将宝物藏好的妖兽,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安心的神色。
她低低道:“真的没有受伤吗,把衣服脱了看看。”
顿了下,她又颇为君子的背过身去,“放心,我不看,你自己确认下来便好。”
她身后,祁柏坐在床榻上,揪着衣摆,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清。
遂禾进退有礼,说不看便是真不看,听到身后窸窸窣窣解衣裳的声音,她便踱步走出内室,站在厅中守着。
哭妖带着鹤大夫很快抵达竹屋,遂禾作揖,“劳烦大夫去看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别留下内伤。”
等鹤大夫提着药箱进去,遂禾的表情才切切实实沉冷下来,她冲哭妖使了个脸色,两人步出竹屋,确认祁柏听不见了,她才问,“让你们准备个傀儡试探祁柏的神魂融合到什么程度,谁让你们控制傀儡攻击的。”
哭妖揪着衣角,双目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遂禾,“王上说反正都用了沈域的皮,不趁机抹黑沈域,祁公子怎么会对沈域生出嫌隙……况且是祁公子先出手的,若是‘沈域’一直不攻击,祁公子恐怕会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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