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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故国神游(4)三合一

 

城甚至是宫里藏着一股子之前一直没察觉的势力。可这种大事,怎么隔了好几天才来报,「当时为什么不速报?」

「臣弟是想报来着。」弘昼嘆了一口气,紧跟着又问了一句,「可臣弟反过来想,要真是反贼,要真是想要图谋不轨,那仅凭着臣弟都能认错的两张脸,放在刀刃上使岂不是更好?为何要主动暴露在臣弟的面前,叫咱们心有警惕呢?」

这不合逻辑呀!

干隆被问住了,一时之间没说话。良久之后才道,「这就是你去皇陵的目的?」

弘昼把老太监的话说了,「臣弟也看了,皇陵是真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可既然老太监说声音是从下面来的那必然就是真的。他还真不敢在这上面撒谎。此人臣弟安置在府里,万岁爷要问随时都能问。臣弟还专门去了东陵问了孙作监,他一再保证,事关国运的事不敢马虎,臣弟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宫里的侍卫臣弟也问了,绝对没有能踏雪无痕的工夫。做过的肯定有痕迹,可这没痕迹,这说明什么?」

说明阿妈和嫡额娘没事出来溜达来了?

鬼扯!

想不通的必然是没有了解透。

干隆白了他一眼:「一个遮着脸,一个你只看到侧脸,还是一晃而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故弄玄虚罢了。

弘昼一脸欲言又止,然后又摇头。

干隆被他这表情弄的心里发毛,「有话你就说,这么个样子做给谁看?」

弘昼低声道:「臣弟其实是想问,阿玛和嫡额娘是真的仙逝了吗?」

干隆面色一变,「你这是何意?」那种事能作假吗?

弘昼低声道:「有件事不知道四哥还记不记得?」

什么?

干隆不知道弘昼想说什么事,一脸的疑问。

弘昼就道:「雍正七年冬至雍正九年秋,皇阿玛大病了一场……」

当时这事是瞒着的,可是后来还是露出露出了一些端倪。那个时候,皇阿玛病的已经到了准备后事的程度了。

弘历点头,皇阿玛登基头几年,一直在处理八王党。

他的眼神闪了闪,那时候八叔九叔十二叔,连同自己和弘时,一团乱局。最后连弘时也搭进去了。这一码子乱劲刚过去,雍正七年和八年就来了。

这也是最糟心的两年。朝廷里内忧外患,对外朝廷正对准噶尔部噶尔丹策零用兵,这是皇阿玛力排众议做的决定,可结果朝廷却屡屡失利,战前两次换将,打的很吃紧。为此,还特别组建了军机处,皇阿玛当时就是想宣示,他继承了皇祖父三征准格尔的事业,势必要将此进行到底的。可不巧的是前方吃紧,后方偏还出了问题,陕甘总督宁远将军岳钟琪报告,湘南士子受吕留良反清思想影响,四处宣扬皇阿玛传位不正,是阴谋夺位而来的。更是有人密函岳钟琪,言说岳钟琪乃是岳飞后人,为何不能继承先祖遗志。而那时岳钟琪刚接手年羹尧手中的兵权,正担心被皇阿玛猜忌,于是把这事给报上来。一旦惊动朝廷,小事瞬间成了大事,以至于流言压根就无法遏製。文人蛊惑民心,虽无大动作,但竟然意图策反掌军大吏,怎能是小事?尤其是对外战争正在胶着的时候,这是要动摇根基的大事。

朝内朝外,军政民情,真真是劳心劳力。十三叔的命是怎么搭进去的?就是这么活活给搭进去的,说到底,就是累死的。

当时皇阿玛病了,那是一点都不敢露出来,一旦露出来就是要乱天下人心的。

干隆也道:「像是先帝那性子,不怕前方战场失利。真正在意的先是流言!后是怡亲王病逝……」

是!

变故多生,急火攻心,身体透支之下,病起的很猛。

弘昼就低声道:「就是那个时候,道士贾士芳奉诏进宫的。」

这话一出,干隆眼睛一睁,冷眼就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弘昼低头,却再不肯说话了。

干隆起身在御辇里来回的走动,「你知不知道,历来求道问仙的帝王都是昏君!」

弘昼头也不抬,不接这个话茬,却又道,「皇阿玛稍微有点起色,嫡额娘就不好了。最后皇阿玛将其挪到畅春园,但夫妻却没再见面。直到嫡额娘薨逝,皇阿玛都没有露面。」

那时候里里外外的乱劲还没过去,皇阿玛也是真的病没好。

可叫弘昼这么一说,就像是皇阿玛之所以不露面,是因为知道那薨逝的不是真的嫡额娘一样。说实话,那夫妻俩关係真好的那种程度吗?

干隆被弘昼暗示的意思给气笑了:「你是说,嫡额娘并不是真的仙去了?」

弘昼问干隆:「四哥见过嫡额娘的遗容?」

干隆一噎,又不是亲儿子,避讳还是要的,「但宫里的老人不是都死绝了。」

「那他们怎么知道那一定是皇额娘,不能是个替身呢!」弘昼再问了一遍。

胡搅蛮缠,这种事能作假吗?

反正老五现在就是咬死了,他见到的人就是皇阿玛和嫡额娘,甚至开始怀疑当年皇阿玛和皇额娘都没去世。

弘昼义正言辞,「那民间还传世祖爷当年不要皇位是跑五台山出家了呢。」

世祖爷是说顺治帝。民间各种的传说,弘昼也知道这荒诞,但事情的究竟如何,他们这些做后辈的其实也不知道。可既然传出这样的话,那这背后一定有隐秘的故事。

从这件事上就能佐证,自己猜测的这种可能性是真存在的。

干隆被弘昼这话气的险些压不住脾气,这会子看着弘昼,他只有一个字奉送,那就是——滚!

赶紧滚!从哪里来给朕滚回那里去。短期内不想见再看见你!

老五这糊涂劲儿上来真能把人给气死过去,亏得自己耗费了半天时间跟他掰扯这个。

弘昼被从龙辇上赶下来了,小路子在外面等着。他看看自家主子屁股后面的脚印,淡然的上前给拍打了,才问道:「主子,您又惹万岁爷了?」

可不又惹了吗?

「那咱们怎么办呀?」

怎么办?当然是回府里闭门谢客,老实的呆着,最好是一年半载的都别想起爷来。

这边弘昼一走,干隆灌了一杯凉茶,心里的火气还是下不去的。再想要第二杯,却发现没人给斟茶,他朝外喊:「人呢?死哪儿去了?」

吴书来不是不想进去,是被吓的腿软暂时进不去。这会子里面叫了,他几乎是爬进去的。

干隆一看这德行就来气,「起来!」

不敢!奴才是真怕先帝爷再回来,那奴才这条狗命估计得悬啊!

干隆气道:「老五糊涂,你也糊涂了?」

不!不是奴才糊涂!

「是奴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吴书来没能起来,急急地道,「主子初登基之时,您叫奴才收拾一些密檔,您可还记得?」

干隆皱眉,「有话就说!」

吴书来低声道:「奴才记得,先帝爷给当时的四川巡抚宪德的密折回復中,夹带了两件附片,一张写着一个叫龚纶的人,说此人『年九十,善养生,强健如少年』,『八十六时,尤有妾生子』。先帝给的回復是,『着实优礼荣待,作速以安车送至京中』,末了还有一句,『不必声张招摇令人多知之』……」他说着,浑身都抖了起来,「此外,那些密件中,有一件是先帝给浙江总督李卫李大人的密折,摺子中言说,『可留心访问内外科好医生与深达休养性命之人,或道士,或讲道之儒士俗家……』再多的奴才不记得了,摺子的末尾,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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