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余威
了邱家的族谱。”
“所以呢?”
“所以洪丞相于情于理和我亲厚些也正常,你是天子近臣,在朝中却树敌颇多不是吗?洪丞相自然不想多和你扯上关系。”
原来是不想为刚才一幕显得冷落他。
“树敌颇多倒是表哥高看我了。”
邱宁至还是那样笑着:“你当雪云珠旧党怎么被扳倒的,朝中有多少人又希望雪云珠留下制衡的?洪丞相当初也算很欣赏雪云珠。”
柯茯苓难得转头看邱宁至,那样笑着,眼中掩藏不住说中他的兴奋,也许还有一些癫狂。
他道:“朝中局势我如今确实不如你明白了。”
两人言说间入了正殿。
隔着帘子不见华阆,却有个宫人来上茶示意他们俩入内室等候。
柯茯苓觉得陌生极了,毕竟他见华阆从来不需要等,而邱宁至则对这套轻车熟路。
邱宁至抬手请他先坐,私下悄悄和他讲:“成了皇帝就是这样的排面,以后要你等一个钟头也有的。”
估计要等很久,于是邱宁至毫不客气地开始喝茶。
果不其然,过了很一会儿,身后才响起掀开珠帘的声音,华阆一身龙袍进来。
柯茯苓立马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行礼,邱宁至也慢慢起身行礼。
华阆打量了一番柯茯苓,漂亮的脸上浮现出苦恼,似乎在可怜对方,叹息似的喊他:“茯苓……”
“臣在。”柯茯苓克制地回道
华阆见不得他一副人臣样子对自己:“真希望你不要这样,与朕有了隔阂似的,唤你们来正是为了你的事做打算。我们三人算是自小一同长大,邱尚书大我们几岁,对我们也颇为照顾,我很放心。”
柯茯苓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华阆,他猜到华阆将要把他的命运交给在场的第三个人,他紧张华阆说出一些难堪的事,攥紧了衣袖。
“如果你愿意答应我那天问你的事,三个月后大婚之宴,邱尚书将会乘着天下同乐,看管人数少,救你出来,此时我会秘密进行,瞒过所有人的。”
柯茯苓几乎不敢相信华阆竟然云淡风轻地提出这样的事,他要自己做他的皇后,然后救出他能做什么,送进宫里吗?那邱娥必然就成了他的替代品。
难怪找的人那么像……
表哥说会救他出来难道也是这个意思吗?
回头去眼神质问邱宁至,对方只注视着皇帝,笑得很满意,似乎在满意,皇帝最信任的臣子是他,而他柯茯苓可能只是被当做了“皇后”那种身份。
况且是那种只有皇帝一个靠山的假皇后,自此荣辱系于一人身上。
柯茯苓知道他眼前的路只有进入那塔中,一生一世便出不来,或是囚于深宫之中,妄想华阆赐予他些什么,但绝不可能是自由。
他闭上眼睛问华阆:“难道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是这样吗?”
华阆歪着头,抓起他的手:“你在害怕什么,你前几天不也很接受这个选择吗?”
那时候,他在幻境中,和华阆度过了一夜,虽现实中没有做到最后,两人却早已坦诚相见过,华阆给的选择更像一种调情,他没说不好,可也从没真正想过要去做他的皇后。
不过是,在前朝进忠,如若华阆喜欢,他甘愿陪着华阆。
“皇后”的身份于他,像是一种两人秘不可宣的感受,他自愿做华阆的一切。
如果他要妻子那就是妻子,只不过他会在前朝以他自己的方式尽力。
现在而言,更像是枷锁,华阆要用这个身份来拴住他,华阆已经成为了上位者,他担心自己的背叛,于是恨不得把他当狗一样拴在身旁。
“我不想了。”柯茯苓咬碎了一口牙,才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听出他有些生气,华阆的大小姐脾气更是上来了,狠心道:“反正你在圣子塔一样跑不了。”
不欢而散,皇帝赶了他们俩走,邱宁至上来想揽住他的肩膀,那只手刚刚搭上被他一巴掌拍飞,痛得邱宁至有些恼了,倒也不说重话,笑得讽刺喊他:“皇后娘娘?”
柯茯苓瞪他一眼,邱宁至笑了半天,觉得他瞪人很可爱,明明是个身量颇高的男孩子,瞪起人来却软绵绵的,好像调情。
他没有怜惜过柯茯苓,他一直认为柯茯苓很幸运,这种时候也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弟明明喜欢皇帝,却非要纠结那些无所谓的事。
邱宁至是天之骄子,最年轻的尚书郎,一手拿笔杆子一手掌兵,游走于勋贵之间也如鱼得水,对待柯茯苓那些可笑的坚持,他简直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他抓起柯茯苓的一缕黑发玩耍,丝毫不在乎眼前人不理自己了。
华阆办事完全不讲道理,把柯茯苓是先皇和真人选中的圣子公之于众后便借口圣子降临常人不能视而秘密举办了册封仪式,偌大的祭台只有守卫的重重士兵,几个奏乐的乐师鼓手和冉凤歧在,皇帝则死死握住柯茯苓的手一步步向祭台上走。
华阆亲自选的羽衣华服,头戴羽冠,配上柯茯苓那张俊秀的脸,和征战在外武将的身材,好似一尊华美的战神雕像。
华阆牵着他的手走上祭坛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以柯茯苓始终低垂着的视线也只能注意到这个,他不想去看华阆的表情,好像把他当做一件自己的东西的表情。
高台上的冉凤歧看来,皇上似乎对自己这个兄弟颇为看重,却能轻易答应这件事,没有胡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眼前拾级而上的两人看起来莫名登对冉凤歧半眯起眼,回头在祭坛上点上明火。
待烟起来,他用用一造型奇特的火把借了火,递给了在面前拉着柯茯苓站定的华阆。
华阆接过后向天举起闭上眼睛念词,语毕将火把递给柯茯苓。
火把头做成了毕方的模样,此刻正灼灼燃烧。
同样灼灼的还有华阆的双眼,柯茯苓抬头时被他脸上的表情惊到,华阆笑得很放肆,似乎很喜欢现在这个场景。
柯茯苓想了想,这个场景,两人牵着手一同走上台阶完成仪式,正如同……如同成婚。
华阆似乎是把这当做,和他之间的婚宴。
柯茯苓只看见远处高耸入云的通天之塔,云气缭绕仿佛白色的锁链缠绕期间,他可笑不出来。
华阆见他不笑,笑容也凝滞了,终于有些后怕,怕柯茯苓记恨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手中一直举着火把,灰烬一点点往下落,几乎要沾上柯茯苓洁白的礼服。
柯茯苓接过火把,也向天一举,闭眼默诵祝词。
礼毕,世间再无柯将军,柯茯苓,有的只是一具空壳和圣子。
华阆想得到柯茯苓,他只有把他关起来,也许得惩罚他,他才会来找自己,他虽然现在有些后怕,柯茯苓会不会记恨他,可是,有什么能让柯茯苓屈从呢?
他的茯苓虽然守护在他身边像一株草却一直都很要强,他怎么样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只有绑在身边。
于是他冷心凑近他耳边说:“如果你想通了,每月月中国师会去圣子塔,就和他说想见见朕。”
柯茯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表情冷冷的,对华阆,语气却怎么也冷硬不起来,几乎有些可怜的尾音:“我不来求你,你真要一辈子把我关在塔里不见吗?”
冉凤歧示意两人稍稍分开。
华阆离远了些,面露不忍,在冉凤歧看来像是不舍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冉凤歧也是人,叹息宽慰道:“陛下可效仿先帝与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