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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月国庆回来后,我们班统一订了几套语文资料,需要人搬。
于彤是语文课代表,她找了几个中午没有事的人,约定好中午放学一起去校园外的书店搬书。
三个男的,两个女生,其中有我和周盈,至于为什么有周盈,于彤偷偷跟我说,她一下课就跑周盈那里,在周盈进入睡眠的前一秒问他能不能帮忙,由于周盈当时在犯迷糊,就答应了。
要搬两箱书加一摞练习册,一箱书比较重,需要两个人搬。
除周盈外的那两个男生是好朋友,他俩已经协力抬起一箱书。于彤大声说自己没劲,我看了看周盈,周盈没说话,走过去弯腰准备去拽那箱书一侧的塑料条,我赶忙走过去弯腰去拽的另一侧塑料条。
超级疼!我在心里咆哮。
短短时间我就感觉我的手被塑料条勒红了,周盈比我高,直直地站着时,我需要身往外侧使力把书的一侧往上抬,尽量让书跟地平行。
他直着走路,我歪着走路。
走了没一回我就累了,太阳很毒,我被晒得眩晕,我侧头看了一眼周盈,他还是懒懒的表情,跟刚睡醒一样,嘴里不知道啥时候叼根糖。真舒坦。
刚开始我还嫌他走路慢吞吞的,现在我只希望周盈能走一会歇一会。
我越走越慢,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外侧,让书抬起来,我的胳膊只有抓住塑料条的劲了,手火辣辣地疼。
当我跟周盈走到一片大树的阴影底下时,周盈不走了,我顺着他的劲把书放地上了。我整个人又疼又累,满头大汗地对着周盈说:“怎么了你不行了吗?”周盈缓缓开口:“确实有点不行了,我们歇一会吧。”
前面不到两百米就是学校,我看见进出学校的人越来越少。应该是快到学校关门的时候了。
我问他:“你中午要在外面吗?”他摇了摇头。
“马上学校就要关门了,进学校后你还要吃饭。”我补充道:“学校关门后25分钟,食堂也会关门。我们得赶紧进去。”
他盯着一处没有说话。我感觉他像我的表弟,不过我表弟每次不想搭理我时就会玩平板,而他是什么也不做就单纯地不搭理我。
我突然发觉刚才的话是在催他,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跟他一起坐在树下面的台阶上,浑身难受的我问他累不累,他说还好,我说我也是。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我站起身,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抬书的一侧,把脚撑在书一侧的底部,又去抬书的另一侧,微微一使劲,一只手钻到了书另一侧的底部,然后用另一只手代替脚的位置,双手一使劲就抬了起来,幸好书箱不是很宽。
重是重了,不过至少手不疼了。
我抬稳后转头对着周盈,周盈这时候已经站起来了,我勾唇对他说:“小弱鸡,走吧,马上真进不去了。”
我只要感觉自己很牛的时候我就会头脑一热地去显摆自己。
周盈看着我,默默走过来伸手要接过去。
我把书往上移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说:“不用不用,我们快走吧,马上真的要关门了。”
说完我抬脚就走,这段短短的路,周盈多次靠近我,手伸过来说:“我来吧。”
其实我有要让他抬的想法,但每次目光触及到他掌心的红痕时我就会硬气地说:“完全不用,这一个人抬的时候根本不重。”其实挺重的。
周盈很白,红痕在他手心显得格外刺眼,我不得不怜惜。
回班需要路过食堂,我在食堂停下,转身对周盈说:“你先吃饭吧,我自己一个人回班就行了。”
他走近我轻声问:“你不吃了?”
上午大课间聊天的时候早就吃饱了,我摇摇头,说“中午太热了,一点都不想吃饭,吃了想吐。”
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我把书抬回班放到角落,就赶紧钻到位子上趴着了,我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用湿巾擦了擦手,校服外套一脱直接套头上就睡死过去了。
下午小课间的时候,大家都在睡觉,我也在睡,突然被人晃醒了,我猛地一抬头,书皮沾在额头上没及时掉下来,书皮直接被撕裂了沾在我的额头上。
在我认不清状况的时候,一只手把我额头的书皮揭下来。我看清了手的主人。
是周盈!我左顾右盼看附近的状况,看见熟悉的几位好友睡得像猪一样死在桌子上,我立马回头看周盈,缩着脖子小声问他咋了。
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只有几个人在低头写东西。
我不想有人被惊动,但我感觉让周盈像我做鬼一样地说话实在不行。于是我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门外,他看懂了我的意思。
我跟在他背后时看见了他手上拎的东西,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找我。
我没想到他记着我中午没吃饭还给我送东西吃。
我班旁边的教室是个空的,有时候同学们上社团课才会用到。
我们一块来到空教室里,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我边伸手接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包装看起来好贵,没见过。
他淡淡开口:“这是我家做的。”
好简略的回答。
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啊,不过你给的太多了,我不怎么饿。”我抽出一盒小点心就把袋子递给他了。
他双手插兜,低头看面前的袋子,平静地抬眸看着我说:“我们不是朋友吗,分享都要拒绝我。”
我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慌张把手收回来,把点心放回袋子。
我急忙说:“谢谢,那我就收下了。”不等他有什么表示,赶紧跑了。
等回到班的时候我已经睡不着了,但我不敢抬头,害怕周盈进班的时候跟他对上视线。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尴尬什么劲,天天不好意思,发呆想了一会天马行空的事回过神我都会尴尬。
这时候我恰好有点饿,我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小点心,凉凉的。
附近的人都在趴着,我觉得我这样坐着吃东西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我低下头,额头紧贴在桌子边边,拿着小点心的手放在桌洞里,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去挖,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
甜点是酸甜味的,一点也不腻,很清爽的口感。我吃着吃着就控制不住地笑起来,感觉刚才那一幕特别像男朋友给女朋友送奶茶,想到这我赶紧打住,再想下去又会尴尬了。
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这是我给自己的定位,而且我也会把别人想得随便,别人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送我一件礼物,我会把这个行为当做我俩之间的一个秘密,秘密是踏入对方边界的钥匙,我单方面地认为这是对方为我打开的权限。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没去食堂,我把那袋吃的拎起来甩在离我最近的朋友纪悦月身上,她顺势抱住,没等她开口我就说办公室人多,我去拿手机,让她跟几个朋友去学校综合楼旁边的小亭子。
我上的学校虽然是省重点,但对手机的管制并不紧,学生可以带手机上学,不过早自习前要主动把手机放到班主任办公桌旁边的班级手机收纳袋里,放学的时候再拿走。每个收纳袋上面贴着学生名字,不容易搞混,下课的时候也可以拿手机,不过每个课间10分钟,如果不是太急的事,基本没人会去拿,只有傍晚这段吃饭的时间拿的人才比较多。
等我揣着几部手机到那的时候,她们站着聚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我捅了捅一个人的腰,她哎呦一声。
“王崇俏你要杀死我的耳朵了!”纪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