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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她移开脚,一向温和的眼在俯视下似冰焰燃烧之湖,锋利如刀。
“更不缺——陨落的天才。”
导师悚然一抖。
……
………
公爵府。
尼希尔看着伊布尼亚两手空空地来,眼中流露出疑惑:
今天不是进行治疗的日期吗,为什么没有拿着药剂过来?
“发生什么了吗?”
他仰头问。
“没有。”伊布尼亚走到他身边坐下,“只是你的身体已经大致调养好,该进入下一个疗程,换另一种饮下的药物了。”
尼希尔:?
什么药,能让你两手空空地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尼希尔沉默了一会儿:
“新的药什么?”
“我的血。”
尼希尔:“………”
啊这。
他可不是吸血鬼啊,直接喝是不是太奇怪了。
伊布尼亚很轻易就看出了他的纠结,也十分愿意体谅,这本来就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喜欢吗?那等我一会儿吧,我会把我的血像之前的药一样进行调味的,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饮品的味道?”
“如果你不喜欢颜色,气味,那我也可以进行更改,让你不再觉得抗拒。只要你别和身体作对就行。”
听到伊布尼亚考虑过于贴心周全的提议,尼希尔反而更为沉默了,甚至想后退几分:
这人真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变态吗?
他听着真的很恐怖哎。
嘶——
不过伊布尼亚明明可以做好了再拿来给自己,却还是先询问,迟迟不动,他当然明白这人的小心思。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满足某人不可言说的私欲:
“不用了,直接来吧。”
伊布尼亚眼神一动,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
尼希尔再次开口,确定了他的想法:
“对,直接。”
看着眼前之人傻呆呆的样子,尼希尔忍不住锤了他一下,让他回过神来。
伊布尼亚看着爱人催促的眼神,垂眸,看似冷静,却连指尖都在止不住颤抖。
他伸出手,用法术割破内腕,红色的伤痕蔓延开,能看见带着几不可见金光的血液流淌,却始终无法满溢流下。
浓郁的生机与能量在房内蔓延开,只是溢出的几分都让屋外的草木悄然拔高了几分,青翠欲滴。
尼希尔盯着看了会儿,试探地张嘴,作势欲饮。
“等一下。”
尼希尔顿住,抬眸,用目光表达询问之意。
伊布尼亚抬起另一只手,半拢住爱人的侧脸,十分认真地开口,语气中藏匿着无数无法言说的忍耐:
“我的血液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液体,它属于能量的聚合体,只要你饮下我的血,就会与你的血液和身躯融合,意味着我在你的身体内留下了标记,从此你在哪里我都能感应到,哪怕将血液放干也没法消除。而自此以后,你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我。”
尼希尔眨了眨眼,抬头从他的手中探出头,微笑开口:
“嗯,然后呢?”
失去柔软面庞的手停滞在半空,五指僵硬地缓缓收拢,黑袍下的人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没有然后了。”
“那就好。”
尼希尔笑着闭起眼,微仰头将唇覆在手腕的伤痕上,牙齿轻咬住血肉,唇肉紧贴,小心翼翼地缀吸。
伊布尼亚能感受到伤痕处传来的吸力,还有饮血时因为方法时不时会抵到伤口的柔软舌尖。
他低头近乎痴迷地看着,看那湿润的黑眸半合着,神色流转间一如既往透出单纯,好似从未发现自己已被层层不可见的细密丝网包裹,唯有嘴角隐秘处的艳色越来越浓,为浅色的唇染上浓艳的红。
但伊布尼亚知道,他的爱人比谁都清楚这份阴暗的念想,也明白其中潜藏的危机以他的实力完全无法反悔抵抗,却仍然刻意放任这份贪婪的欲望被滋养壮大。
——他在纵容他。
他突然感到一阵干渴。
烧灼难耐的燥热从湿热的舌尖触碰过的手腕蔓延而来,与丢失的血液进行置换,霸占侵蚀思维,让喉咙只剩下欲望满足后才能被滋润的渴。
他压下唇角,咽喉滚动间,干渴愈加严重。
他的。
他的。
他颤抖着闭上眼,却又连忙睁开,无法控制地将痴迷的目光停留在尼希尔面容上,如同有实体般一寸寸粘腻舔舐而下。
那是他的爱人。
容颜,身体,肌肤,眼眸,气息。
无论哪一样存在都令他无法克制地深深着迷。
从今以后,他们的血液将永远共存,扎根体内,他融入他的身体,连死亡也将他们无法分离。
他的爱人啊……
“已经够了,你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太多。”
一直关注着数量的伊布尼亚及时出声,制止了尼希尔继续下去的动作。
尼希尔停下动作,分开缀饮的唇齿,却还是因为本能忍不住用唇蹭过伤口,防止血液流出。
“不用担心。”
眼前的手腕伤口在瞬间愈合,并移开。
尼希尔掀开眼帘,深黑的眼眸转动,停留在伊布尼亚的方向。
浓郁的黑,苍白的肤,艳红的唇。
被他的血浸湿,侵占的唇。
——干渴升腾。
他的指腹不受控制地落在唇上,污染上同样的艳色。
他看到尼希尔因轻笑弯起的眉。
“你看起来完全丧失了自控力。”
指腹在唇部的颤动下一齐移动,被迫浸染上更多的红。
他的眼蓦然骤缩。
他用颤抖的声音开口,用尽了所有的克制:
“让我冷静一下,这件事让我有点兴奋。”
兴奋到连身体都止不住战栗。
“好啊。”
他的爱人依旧微笑,欢迎他的任性。
他抬手,将他的爱拥住。
“我很开心。”
他喃喃着,再次轻轻在尼希尔耳边重复:
“真的,很开心。”
公爵府书房。
赛琳和公爵面对面坐着,公爵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赛琳,你这行为……算了,有什么原因吗?”
赛琳反手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一份卷轴,那是自己早就编写好的谴责对方罪行的证词。
公爵扫了一眼,只见利落明了的控诉布满其中,看起来还是逐渐累加的,因为学校和家中所用的墨水稍显不同,留下的痕迹因此反复轮换,甚至还有尚未完全干透的,明显透露出这是连续创作。
……难为她了。
他顿时有些好笑:“你还真是准备充分,看来早就有这想法了。”
赛琳双手规规矩矩放好,十分乖巧地认真点头,与在学校的叛逆模样判若两人。
公爵望着自己女儿装模作样的姿态,摇摇头,有些好笑:“行,后续交给我处理就好,下次别这样了。”
“是别这么冲动吗?”赛琳眨眼,委屈巴巴地申诉。
公爵挑眉,重新收好手上卷轴,用它轻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