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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的反应更快。”
刚要将有人闯入信号发出去的男人只能遗憾地将发射器放下。
男人看着眼前身材高挑,身躯被黑衣包裹,头发面容隐藏在披风下性别不明的闯入者,如同拉家常一样询问:
“不知道半夜闯入有什么要事?”
含笑的镇定面容下,他的神经紧绷:
这个人的实力和他差不了多少,并不好解决。
闯入者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听他提问,好像什么都不能撼动她。
“如果你能马上离开,那……”
突然,男人心头一凛,连忙按照直觉释放出几个防御法阵来抵抗。
果不其然,他感受到了法力与侧面和后方不寻常的波动撞上,在半空忽地发出沉闷的爆破声。
——那是水系和冰系魔法的混合,意在在他不注意时通过空气靠近,渗透皮肤,沾染致命点,在不经意时化作冰刺给予一击。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
“不等人说完话就偷袭可不礼貌。”
他听到对面之人嗤笑一声,并不接话。
那声音微哑低沉,无法掩盖其中的清朗年轻,却依旧偏中性,无法判断其性别。
男人眼神微沉:
连一丝信息都不透露,对面的人确实足够谨慎。
在想着这些的同时,他又将突击面部的数条火蛇打散,瞬移避开地面凸起的锥刺,然后在瞬移结束后突然飞至半空,避开突兀出现的召唤物。
他抬头,看着面前近一人高,口鼻随呼吸喷出细小冰焰,浑身布满青色绒毛,似狮类动物,却四足着地,两臂虚搭身前,头部前后各一个的魔兽,两条尾巴自两侧腰蔓延舞动,尾端为带着尖利毒牙的冰雕蛇头,蛇头只有瞳孔的眼随尾部动作转换视线,死死盯住男人,牙尖滴下透明的水色,眼神贪婪凶狠。
男人神经紧绷,警惕回视这突然出现的怪物,余光小心瞥过自己刚刚躲避时不小心蹭过蛇头的衣摆,只见那片布料早已被那透明无害的“水”侵蚀出一个洞。
他皱眉,猛地看向闯入者,还有对方身边突然出现的无数浮空手臂。
那些手臂颜色形式各异,其上的装饰也各不相同
,有鱼鳍,利爪,白骨,每根指头就是一个头颅等等。
空中也涌现出红青色的波纹,溢出炙热的火焰利刃,搭载着风的推送冲向闯入者,迅捷如雷。
那人并未呆站在原地,在手臂出现的第一刻起她就开始迅速转换位置,也一齐避开了数道焰刃。
但迅速蔓延开的手臂和波纹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也逼得她不得不一直转移位置躲避,分不出丝毫精力给男人。
男人见此有些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敢大意,仍留出一丝注意力给对方。
在他不断抵御召唤物的袭击许久后,他终于看到那人不小心露出破绽,在被一只手臂抓住后又被其他手臂一拥而上困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焰刃没入身体,火焰骤起,用鲜血和血肉饲养燃起。
他定定看着,试图找出对方假装的破绽,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已经死去。
突然,一双紧实的手臂抱住男人脖颈,双腿缠上男人身体,整个人贴着不放。
男人一惊,死亡的威胁蔓延全身:
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被攻击的是替身吗?还是镜像魔法?
在惊慌的思绪中,他感受到布料下传来阵阵肌肤的温热,甚至能感受到极具代表性的两处柔软触碰身体,带着几不可闻的浅淡馨香。
他愣了一下,呼吸一窒,法力流转不由得停滞一瞬:
这是……胸部?
“女人?”
他忍不住问出口。
但他没有听到回答,因为给他的只有脖颈‘咔擦’一声后沉入黑色深渊的意识。
“生死之战,竟然还有心思纠结男女,你死得还真不冤枉。”
赛琳后撤跳落在地,手臂往两侧放开,看着头部扭曲的尸体因失去支撑轰然倒地,语气奇异。
她并不在意刚刚的行为,这只是近身攻击的后果,顶多算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而已。
法师的体质再强也比不过战士,只要能让自己近身,对方就已进入死亡的倒计时,她当然会找机会。
不过这个人也真是禁不住诱惑,不过女色近身罢了,她自己都没抱有多大期望,结果对方竟然如此配合,连性命之危都忽略了。
她默默在心里表达了对这种行为的嫌弃。
“辛苦乖乖啦,我家乖乖果然又强又可爱。”
她走向那只召唤兽,抬起手揉了揉毛茸茸的耳朵,笑眯眯夸赞。
而乖乖本兽对这番夸赞也相当受用,离得近的兽首低头蹭了蹭赛琳的掌心,两条尾巴上的蛇头闭起嘴防止液体漏出,一条虚虚缠住赛琳手臂,一条高兴地在半空摇晃,搭在胸前的两只爪子也收起指甲,轻轻放在膝盖上。
“哇。”
赛琳笑得更开心了,直接亲了一下乖乖的头,感叹自家宠物果然越看越好看:
这晶莹像水晶的蛇头,剧毒无比的毒液,喷出的冰焰,尖锐莹白到闪光的牙齿,还有那一根根弯曲的利爪,明明哪里都让她满意得不得了。
她暗暗吐槽家里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审美奇怪,明明乖乖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
一人一兽相处和谐,对彼此都极其满意,一点都没有乖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和“可爱”一点都沾不上边,甚至放到路上能吓得一条街的人跑路的觉悟。
赛琳撸了个爽后让乖乖回到契约空间中,随即撤去隔绝,隐匿身形继续前进,寻找自己的目标物品。
午夜时分。
赛琳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带着它回到了家里,然后一把推开了公爵的书房门。
“父亲,我回来啦。”
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笑着打招呼。
公爵抬头,看见一身黑的自己女儿,还有伴随门打开飘进的一大股血腥味。
“……这样子会让我感觉你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
公爵皱起眉头:
他相信赛琳没有受伤,但这也太张扬了。
赛琳吐了吐舌头,视线挪移,知道老爸看自己这行为不顺眼了:
“好的好的,下次改正。”
她边说边走近将东西递过去放在桌子上。
视线扫过公爵书桌上被相框立起的影像成图,它被带着最繁复精美花纹的木框架住,一旁花瓶中盛放的花簇装点,却皆不及图中那位女士吸引人的目光。
图中的女人一身贴身骑装,鸦羽似的墨发扎起,眼眸是一种浓郁的深褐,乍一看好似纯粹的黑,略显平淡的眉眼带着历经杀戮的冷寂,她用随意到完全不符合贵族礼仪的姿态,双腿交叠仰躺在沙发上,佩剑横放在腿上,手指轻敲,哪怕双眼被柔和笑意和爱意盛满,也无法遮掩其中的沉寂锋利,好似随时会出鞘给予一击。
赛琳看了一会儿,两手背在身后,歪头扬起灿烂的微笑:
“母亲好,去学校后好久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呀。”
公爵听此并无惊讶,而是也一起看向已然过世的妻子,同样笑着打招呼:
“芙琳娜,赛琳回来了,我想你也很高兴见到她吧?”
父女二人知道并不可能得到回答,但依旧还停顿了几秒,就好像真的得到了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