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1 谁说我今晚只陪一人睡?
直用着力,手背的青筋凸起,正牢牢地锁着泠栀的身子。
饶是泠栀带着口罩,隐去了大部分面容,但这双碧绿色的眼还是太有记忆点,姜执己在推门而出时便认出了泠栀。
方才谈话间,他将泠栀完全禁锢在自己身前,高大的身躯和宽阔的肩线,遮住了泠栀的身子。
直到确定那扇门将臻如理的视线完全隔开,姜执己才泄了力气,将怀里挣扎着的泠栀抵在了门侧的墙上,接下了泠栀的花架子攻击,腾出来手,捂上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如果我没猜错,臻如理正在派人找的,就是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无论你想查什么事情,都要留着命才能去查。”
姜执己将泠栀的口罩仔细拉好,俯下了几分身子,对上他的眸子里的光,认真道,“活下去,才能有真相。”
泠栀有话想说,可那话还没来的及吐出,就在姜执己的掌心中,化成了唔唔声。
他挣脱不了姜执己的限制,垂下了眸子,紧捏着刀片的手指,也松开了,无力地点了点头。
“拜伽洛暂时回不去了,我们先去半岛。”
泠栀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跟在姜执己的身后,借助他的身形,躲开了摄像头的范围,在电梯里撞上了一波下班的护士,他还穿着护士装,倒也不显得可疑。
太阳未升,骤雨未停。
姜执己撑了伞走进雨幕,泠栀见状忙跟了上去,黑色的伞稳稳地撑在他的上方,安保的人员和他们擦肩而过,不知为何,竟无一人侧目。
半岛酒店。
“臻如理没有资格调取这里的监控,你可以暂时在这里休息。”
姜执己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风衣挂了起来,转身看到泠栀木讷地站在门口。
这一路没有淋雨,但他的皮肤却浮着被雨水煨饱的白,他撑着门框,依着半扇门,堪堪站住,整个人透着力竭的虚弱,口罩边缘泛出了突兀的红。
“你发烧了?”
姜执己伸手便要去探,被泠栀挡了回来,皮肤碰触传递了警告般地滚烫,姜执己眼皮不由得一跳。
泠栀的头偎着墙面,墙壁的凉意带给他些清明,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姜执己。
“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救我性命?还是想要告知我实情?”
姜执己目光微闪,凝视着他,像是在思考,目光中透着比泠栀有过之无不及的无力,几分自嘲,几分无奈,淡淡吐了一句,“都不是。”
泠栀闭上了眼,扬起了头,“你都知道什么?”
泠栀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这场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面前的男人和他不过露水情缘,这个人既不会像杜里一样,不敢和背后隐藏的势力抗争,而对自己有愧;也不会和罗兰德一样,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来换他以身相许。
到底为什么?
“没有骗你,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很多,”姜执己尝试稳住泠栀的情绪。
泠栀碧绿的眼睛微眯起来,瞠目而视,盯着面前的男人,斟酌他说的话,到底又几分可信,他回想刚刚的一切,姜执己和臻如理在院长室的对话,言犹在耳。
半岛酒店的房间是臻如理开的。
aditya店铺门口的斜坡是臻如理安装的。
姜执己店面的租金和电费都是臻如理在替他交。
“那你知道我姐姐的尸检报告是臻如理签的字吗?”
姜执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便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因为事不关己,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这个线索只让他怔愣了一瞬。
姜执己摇头,坦言,“臻如理是我的私人医生,他负责监控我的身体健康。我们一些有私人交情,他会提供给我生活物资,但我从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一般来说,医生检查体检人的身体数据是正常的,可是姜执己却用了“监控”这个词。
这是一个十分被动的词,听起来奇怪,又别扭。
泠栀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到任何和泠玫相关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失败了。
泠栀阅人无数,看人狠辣,很少有错,尤其是男人。
直觉告诉他,姜执己没有骗他。
线索又断了。
泠栀想不明白,也不甘心,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透支了他的体力,意识开始涣散,他靠着门框的身体越发酸软,直直地下滑。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姜执己心头一跳,眼疾手快地将他滑落的身子捞了起来,臂弯中的重量真实存在,却透着浓浓的不真实感。
姜执己眼中交织起复杂的神色,抱着泠栀到了床边,将他放下,顿了顿,摸了摸他的脸颊,下意识喃喃道。
“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晚安……薇……”
九年前。
一个名叫薇薇安的少年,从一群男人的身下爬了出来,他的身上穿着胶衣,脸上挂着潮热的红晕,汗水浸湿了他浅金色的发丝,贴在脸上,粘腻不堪。
下身的敏感地带的胶皮被割了开来,暴露在空气中。精液顺着腹股沟、腿间下淌,他眼神有些涣散,意识开始模糊。
他脖子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escve”,是狗奴的意思。
这里是个bds俱乐部,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进出,有主的狗奴都被人牵着,而不被牵着的,则成为了可以随意亵玩的公共母狗。
几个男人围着挂着狗奴牌子的薇薇安,胯间的性器还高高地挺着,尖端吐着不满足的黏液。
这是一场轮奸。
薇薇安挣扎着向外爬,但身体脱了力,他绝望,他目光始终落在一个方向,但周围观看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影遮挡住了他的大部分视线,他看不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荧绿色的眸子失去了光彩,却在下一瞬,闻到了一缕甘草的清香,他感受到有一个人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又在他的脖颈上,勾上了一条链子。
这是一条可以救他于水火的链子。
他极力克制着心头的跳动,压着本能不去睁开双眼,保持着绝望的神色,懵懂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抱着他的男人,将他往自己的怀里贴了贴,“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主人。”
薇薇安靠在男人怀里,像是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男人没有出言责怪,低声安慰着。
“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晚安,薇。”
姜执己捏了捏眉心,驱散掉了涌上脑海的回忆,缓了神,起身帮泠栀换下了湿掉的衣服。那衣服滴着水,扔到床下,吧嗒一声就粘在了地板上。
泠栀的怀里有一条白色的毛绒披肩,像是动物皮毛的,看样子可以疏水,姜执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宁可全身被淋湿,也不拿出来挡挡雨。
姜执己想把披肩拿下来,昏睡中的泠栀却不愿意放手,小兽一般抱着毛绒披肩,保护着它,侧身蜷缩了起来。
泠栀翻身,姜执己这才发现,他还捏着一个手术刀片。
那刀片锋利,在泠栀小臂上划出了树枝状的口子,深浅不一,不再出血,还被雨水泡得泛白,皮肉翻卷,看着骇人。
“医药箱,退烧药,处理外伤的工具,送到66层套房。”
“再准备一份简餐,不要海鲜和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