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看到此物,面色大变!
婉妃流着泪颤声说道:“圣上,她从前那般疼爱娴儿,将娴儿当成亲生女儿一般,更是将从小戴到大的长命锁送给了娴儿。”
“您难道忘了吗?当时她给娴儿戴上这长命锁的时候曾说过的,希望娴儿芳龄永继,平安喜乐。”
“圣上,就当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一次就饶了娴儿吧,娴儿真的再也不敢了!”
婉妃面上流着泪,内里却紧张到心弦发颤。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圣上这么多年时不时就去她的金华宫,不就是为了和她一起怀念玉琉吗?
当年,她便是看出了圣上对玉琉的痴迷,所以主动接近玉琉,向玉琉示好,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但是,她从不敢借着玉琉的情分做什么,因为她心里清楚,情分只会越用越少,所以必须用在刀刃上!
今时今日,为了保下娴儿,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雍帝望着这块独特的长命锁,心潮起伏,面色数变。
婉妃觑见了一丝希望,立刻紧紧抓住不敢松手。
“圣上,娴儿有错,确实该罚,但是,能不能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这孩子的心是好的!”
大公主闻言急忙在一旁磕起了头,“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兖国公等人闻言同时看向雍帝,无一人出言打断。
很显然,聪明人都知道,玉琉娘娘是雍帝绝对的逆鳞。
这一招用好了,叫逆天改命,用不好,死得更快!
雍帝呼吸微微急促,半晌才粗着声音说道:“你也知道她当年是极欢喜娴儿的啊”
“婉妃,你记得她说的上半句,那你可还记得她说的下半句是什么吗?”
“愿娴儿与人为善,蕙质兰心,如菊如兰。”
“你瞧瞧,她如今长成了如何无法无天的样子!她这是在算计朕,算计朕身边的人!”
最后一句,雍帝几乎是低吼出声!
婉妃猛地一颤,忽然感觉地砖的寒意从身下涌了上来,这一刻连骨头缝都是冷的。
她面色惨白,心中绝望,几乎连掌中小小的长命锁都要兜不住了。
完了
连最后一招也不管用了
雍帝强忍着晕眩感,冷声说道:“既然娴儿如此嫌弃朕为她选的驸马,如此舍不得离开朕的身边,索性就永远留在宫中吧!”
“黄培,将宫庙的偏殿收拾出来,从今日开始,大公主余生都将茹素礼佛,终身不嫁!”
黄培闻言有些错愕地抬头。
公主久居宫中,终身不嫁,这对皇家而言也是不成规矩之事,这如何向天下人解释啊?
雍帝显然已经想好了。
“你替朕拟旨,就说大公主心系天下万民,决定此生青灯古佛,为天下人祈福,朕几番劝说,大公主心意已决!”
大公主听到这话,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下一刻竟直直向后仰去!
婉妃心如刀割,急忙伸手去扶大公主,可是极度惊惶之下,她哪里还有力气啊,母女俩齐齐摔倒在了地上。
大公主眼泪止不住地流。
父皇怎能如此狠心啊!
余生礼佛茹素,她的余生还那么长,她怎么忍受其中的孤寂和清苦啊!
而且父皇竟然还要明旨昭告天下,这是要永远断了她的后路啊!
“黄培,你着人日夜看守,任何人不许探视大公主,更不容许大公主和任何人往来!”
雍帝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罚大公主的,说是礼佛,简直和终身监禁差不多!
这便是触怒帝王的代价。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毁的就是一辈子!
婉妃听到这话,忍不住痛哭出声。
如此还不如削去公主的身份,甚至贬为庶民。
至少这样她还能想尽办法让娴儿在宫外依旧快活自在,衣食无忧。
若是遇上欢喜之人,或许还能携手共度余生。
如今将她锁在宫庙之中,还不容许任何人探视,这简直比死还痛苦啊!
“圣上!圣上!您不能对娴儿如此残忍啊!她还这般年轻,您让她往后要怎么过啊!”
雍帝看着泪流满面的婉妃,心中也气怒难休。
婉妃竟然妄图用玉琉的长命锁来拿捏他,这何尝不是又一个算计!
“婉妃,你教女无方,从今日起褫夺“婉”封号,降为昭仪,禁足金华宫,没有朕允许,一步不得踏出!”
雍帝冷声开口,绝情起来一丝情面也不肯留!
婉妃是强撑着心神走到这一步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不仅没能救下娴儿,反而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她心中惊惶,万念俱灰,整个人一歪,竟压在大公主身上晕死了过去。
帝王的心机
雍帝听到大公主号啕大哭叫着母妃,只觉头痛欲裂,冲黄培挥了挥手。
“带下去!”
黄培不敢耽搁,赶忙叫上几个得用的公公,拖着林昭仪和大公主离开了御书房。
太子站在雍帝身旁,看着大公主涕泗横流、仪态全无的模样,面上无悲无喜。
同样是算计父皇,二弟比起不曾得逞的大皇妹,手段要更加狠辣。
可是二弟只是去宗人府禁足一年,皇妹却要去宗庙监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