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娴儿心中是敬爱您的,她一直将您视为她的天啊!求您念在她年纪尚小,误入歧途的份上,轻饶了她这一回吧!”
雍帝垂眸看下去,这万寿图铺陈开来,足足有一人高,寿字方绣了一小半,但针脚细密,看得出是极用心的。
雍帝抬眸,又见大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脸颊高肿,心中百转千回,终究还是生出了一丝不忍。
太子见状心中暗叹,婉妃娘娘的手段果然是高啊。
想必来御书房的路上,即便不知皇妹究竟犯了何错,婉妃娘娘已经未雨绸缪想好了这些说辞。
眼看雍帝有些心软了,太子向前踏出一步,准备开口。
结果就在这时,门外公公传报:
“启禀圣上,兖国公在宫门外求见!”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太子、乔忠国并谭瀚池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兖国公来得好及时啊!
方才的情况下,他们任何一人开口,都有落井下石之嫌。
万一雍帝事后回过味来,他们的行为又何尝不是算计?
若是由兖国公开口,这件事便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毕竟,左小姐可是这一场算计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雍帝自知大公主对不起兖国公,当即开口:“快宣!”
朝中有些老臣,是当年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的功臣,他们身上不仅有军功,在先皇面前也是极得脸的。
比如兖国公,还有已经被满门抄斩的庆国公。
而这些老臣中,便数兖国公最得圣心,当年先皇甚至为兖国公赐下世袭罔替的荣宠。
后来这批老臣年岁渐大,除了重要节日、盛大庆典,便不常上朝了。
兖国公不爱这些迎来送往,端午宫宴也告了假,连雍帝也许久未见他了。
婉妃听到兖国公前来,心头猛地一紧。
大好形势竟然就这么被打破了!
老戏骨来了!
兖国公在宫人的带领下大步前往御书房,瞧着眼前的红墙绿瓦,兖国公心中憋着一口气!
方才宴上,太子、乔忠国、谭瀚池接连离席,他心中猜测是出了什么事,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安宁都被牵扯其中。
后来静儿派人来寻,他去后院相见,听闻方才惊魂一场,心中霎时怒火中烧!
安宁站在一旁为他顺气,一遍遍说着自己已经没事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大公主险些毁了宁儿,毁了天经的婚礼!
这时候静儿又说,太子和忠国带着大公主进宫面圣了,只是大公主毕竟是圣上长女,圣上未必能狠下心来责罚大公主。
他闻弦知意,当即直奔皇宫而来!
大公主想全身而退?
不可能!
他便是撒泼打滚,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在圣上面前为安宁讨个公道!
乔夫人看着自家父亲怒气腾腾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至于她为什么会想到让爹爹进宫,自然要多亏娇娇的提醒。
乔娇娇被刘嬷嬷抱在怀里,看着兖国公快步赶往皇宫,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公主和婉妃能跟着二皇子笑到最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爹爹和太子虽然跟着去了,但是他们必须跳脱在此事之外,所以难免束手束脚。】
【这件事还是受害者最有发言权,比如谭瀚池,比如安宁表姐。】
【外祖父聪明着呢,上次舅母和李须胜一事,外祖父就处理得滴水不漏。】
【如果说,谁能在这关键时刻狠狠踩大公主一脚,那必须是爱孙心切的外祖父了!】
想到这里,乔娇娇心中激动。
【外祖父加油!外祖父威武!坐等外祖父的好消息!】
————
御书房外,兖国公深吸了一口气。
殿门打开的前一刻,他突然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殿门一打开,兖国公风风火火冲了进去,口中高呼:
“圣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圣上!”
乔忠国看着自家岳丈大踏步走了进来,跪下、行礼、流泪、喊冤,那叫一个丝滑,嗓门那叫一个震耳!
乔忠国袖子下的手一抖,不由地嘴角抽搐。
果然,论演戏、论撒泼,和岳丈大人相比,他还是要甘拜下风的。
太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兖国公他老人家还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
谭瀚池:“”
老戏骨来了,惹不起惹不起
雍帝右眼皮跳了跳,立刻开口:“左爱卿不必行如此大礼,黄培,看座!”
兖国公声泪俱下地摇头,“不,老臣不坐!圣上,您若不为老臣做主,老臣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雍帝闻言面色微沉,“左爱卿,朕何时说过不给爱卿做主了?快起来。”
兖国公抬眼一觑雍帝的脸色,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赶紧站起身来,痛心疾首地说道:
“圣上,今日在乔府发生了骇人听闻之事啊!竟然有人意图谋害臣的孙女,用的用的还是极下作的手段!”
“臣咽不下这口气啊!究竟是何人如此用心险恶,这是要老臣的命啊!”
“求圣上为老臣缉拿贼人,将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否则,难解臣心头之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