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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给嵇憬琛夹肉,语气颇有阴阳怪气之意,“淮儿多吃点,哥哥不介意你胖。你就算胖成宋玉德这样了,哥哥也不会嫌弃的。”
莫名中了把剑的宋玉德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笑,偷摸捏了捏肚子上的肉,疑惑自己真的很胖么。
于亥微微抿起了唇,小声道:“有一点点吧。”
宋玉德:“……”
虽然嵇夷献在明示自己做哥哥有多好,但是嵇憬琛却不那么认为,反而还觉得嵇夷献过于虚荣,有点恶心。
本来嵇夷献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嵇憬琛微侧头,以同屋外的天气一样,眉间晕染了层层阴翳,盯着他看。
然后阴恻恻道出了一个字,“滚!”
淳于策淡漠看着嵇氏兄弟的相处模式,瞬间没了胃口,但不想淳于烁担忧,便佯装胃口还不错,不注意地把讨厌的胡萝卜都吃了下去。
刚到嘴中,感觉到一股厌恶的味道,又得忍着礼仪面子,硬生生把胡萝卜咽了下去。
淳于烁察觉到不对劲,仅仅犹豫一下,“……哥,你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情么?”
淳于策不动神色地睑嵇氏兄弟入眼底,忽然笑着摸着淳于烁的头,道:“乐乐吃完了就去歇息,哥哥有话同他说。”
至于是哪个他,在场的人都明白,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就被嵇憬琛赶了出去,包括他宠爱无比的纯妃。
等着厅内剩余二人,淳于策立马拉下了脸,语气意外强势了起来,“既然是一家人,那孤就不客气了。”
令人更意外的是,云收雨歇,周围的声音算是真真正正安静了下来,许是夜的缘故,厅内充斥着刺骨的寒霜。
嵇憬琛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下,头也没抬,抛出了不冷不热的话来,“天冷床冻,朕只有半个时辰,在晚一些,朕就要回去暖被窝了。”
“……”淳于策不知道此话是不是玩笑,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半个时辰够了。”
半个时辰足以谈论许多事与请,他把茶填满,捂了下温热的杯子,掌心不再那么多冷冽,先是静静地凝视着嵇憬琛,想探个究竟来。
可惜的是,嵇憬琛作为一国之主,定是很容易将心事隐藏。
他仰头喝了大半杯茶,入喉顺势倘胃,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明明一样是临海地段,不知怎么地,鸿洲的气温比他们大淳还来的刺骨冻人,让他不常习武的体质……变弱了许多。
在乐乐面前是逞强,在嵇憬琛更要彰显出身份的不同,所以冷意必须忍。
淳于策不愿放开杯子,紧紧握着取暖,言简意赅道:“闻君有他心,拉杂催烧之。所以放了乐乐,孤会挑个耐玩的人,回赠你。”
嵇憬琛没立即回答淳于策的问题,反之一问:“既见君子,云何不乐呢?”
“不可能。”淳于策下意识否认,在来鸿洲途中,也曾听闻嵇憬琛与乐乐的事情,都说嵇憬琛待乐乐不好,经常虐打乐乐。乐乐是他最重要的弟弟,他绝对不允许乐乐活在绝望当中。
所以,他打算以身试险。
嵇憬琛乐呵一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想到了什么,话音转为锋利,眉头低压,道:“看在你是乐乐皇兄的份上,朕有些事情,就不同你计较了。”
淳于策不可能听不出,这是警告的意思。
“乐乐细皮嫩肉的,不似你皮糙肉厚的,乐乐特别不禁打。”淳于策佯装没听出意思,“也是,乐乐在大淳向来是最受宠的,谁要是敢打乐乐,孤第一个处理那人。”
嵇憬琛同样也在装迷糊,哈哈大笑,“谁要是那么对乐乐,朕亦是会惩罚。”
“是么?孤还以为,你会惩罚你自己呢。”淳于策皮笑肉不笑说着,心底却在吐槽嵇憬琛的作为。
嵇憬琛顿了顿,不打算把话题扯远,“你说说,乐乐一是朕的宠妃,二是大淳最得宠的小皇子,有谁敢打骂乐乐呢?”
淳于策差点没脱口而出“你啊”两字,笑容愈发的勉强,是铁了心要把淳于烁带走了。
半个时辰明明可以聊很多的东西,奈何嵇憬琛不想深入的聊,一直围绕着‘谁会打乐乐’的话题,根本没有要与淳于策好好谈的意思。
最终,淳于策失了耐心,依然不想伤了两国和气,憋着委屈,拂袖而去。
膳厅仅剩下嵇憬琛一人,他慢悠悠品着茶,还没品完就见傅孀换了套衣裳走近,脸上是施了胭脂水粉的,看起来楚楚动人。
如果没记错,他分明是把话撂了个清楚,暗地里表示他只要淳于烁而已。
不等他开口,傅孀整个胸脯靠着他的后背,胆大地朝着他耳朵吹气,“圣上,纯妃心不在您这里,但是民女在。”
雨并不持久,也不过一顿‘年夜饭’的时辰,那股雨后的凉风顺着空隙飘絮入膳厅,两人像是陷入了什么诡异的氛围,筷子待不稳碗上,滚滚掉落在了桌子,甚至滚到了地上,声音异常的响亮。
迟迟等不到嵇憬琛的回答,傅孀心底特别没地,犹豫了下,捎上哭腔像是见了负心人,“当初圣上救了民女,民女一见倾心。”
见嵇憬琛还是没反应,她的手大胆地往下挪了几寸,头倾靠着嵇憬琛的耳边,耳中男人呼吸平稳,手摸着胸口的位置,男人心跳也毫无变化。
这种种说明,她对男人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不敢掉以轻心,时时刻刻念着那所谓的任务,想着好不容易独处了,她必须勾引到男人才行。
筷子掉落的声音传至门外,宋玉德耳尖听见异样,‘叩叩’敲了门,小声询问了句,“圣上,是要回寝房了么?”
良久,无人答话,宋玉德也不敢冒然闯进去,便不再多问。
饶是傅孀这种长期待在人前人后两面人的宰相身后,都难以承受着朝她使来的压迫,她屏着呼吸,但心脏总会不受控的‘砰砰’乱跳动,入耳即是失控。
尽管她绰绰不安,但面上还是装着很乖也很委屈,好像嵇憬琛真的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冷漠的眼神冲她投来,语调漫不经心地上扬,“你要记住,救你的,向来不是朕,而是纯妃。”
紧接着,嵇憬琛用力拉下她的手,慢慢垂了眼皮,无视了她震惊且错愕的眼神,下一刻,她整个人还没从这情绪走出,脸上就一个耳光给抽懵了。
嵇憬琛整理了衣袖,忽然嗅见袖子上的胭脂味,眉头紧蹙,转身轻拍着傅孀的脸,问:“很疼吧?”
傅孀下意识点点头,嵇憬琛微微抬手,她害怕缩了脖子,闭上眼睛,等了许久,巴掌始终没再一次落到她脸上。
“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会被传阴晴不定、荒淫无度呢?”嵇憬琛神情略带嫌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好似刚才触碰到了什么脏物品。
道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膳厅,开门之时,脚步顿了顿,斜睨了宋玉德一眼,抬手把染上胭脂的衣袖凑到宋玉德鼻见,果然宋玉德面色凝固住了。
在皇宫也曾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是他们从未闻到如此劣质的味道,好像一颗还没熟透的桃子,酸涩且厚重。
嵇憬琛哈哈大笑,很满意宋玉德嫌弃的模样。
夜月遮云,空气质量逐渐上升,嵇憬琛深深吸了口气,结果再次闻到胭脂的味道,脸铁青无比,转头让宋玉德备水,他得好好洗去淳于烁除外的味道。
与此同时,逍遥王府东侧却凝重了万分,厢房位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的摆设自然也就差劲。
这是嵇憬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