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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雨晚上加班,麦恬叫来外卖一起吃,申请救济款的手续比较复杂,今晚注定要熬夜赶文件。
“枭姐的演讲稿准备好了,要看吗?”
弥雨对麦恬的能力是放心的,“你看过就好。”
再晚些时候,麦恬熬不住要先下班,她劝弥雨也早点休息,“没见过你这样的工作狂,恨不得一周七天都是工作日,真受不了。”
“回去也无聊。”
“所以让你养只猫或狗,但凡家里有个牵挂,也不至于把办公室当家。”
麦恬走后,诺大的办公楼只剩几盏灯星星点点地亮着,卓继修在楼下登记,听到保安电话里传来弥雨的声音,“让他进来吧,是我朋友。”
电梯上行,红色的数字在卓继修瞳孔中跳动。就在不久前,他把卓昀气到扭头离开,父亲仅凭一份调查文件便断定弥雨心怀不轨,这让他无法接受。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犹在眼前,卓继修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弥雨。
“天呐,继修!”卓继修出现在门口,引起弥雨惊呼,“你眼睛怎么了?”眼尾一道红色划痕,看上去伤得不浅。
那关切的眼神,一如以往,卓继修想,起码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今日他被弥雨爽约,来此却不是为讨说法,几年前对方一声不吭消失,留在他心中的遗憾至今不曾消散,所以他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他,把他如今的样子在清醒状态下印刻进脑海。
办公室的装修低调简约,是印象里弥雨喜欢的风格,卓继修毫不掩饰打量的眼神,目光从屋内装饰,落到弥雨身上。“要不要放糖。”弥雨在咖啡机前问,线条流畅的侧脸,下颌线温温柔柔,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露出一小截锁骨,腹部隆起的微小弧度,狠狠刺痛卓继修的眼。
弥雨放下咖啡,从办公桌里拿来创口贴,他作势要帮卓继修贴,却被对方后退的动作无声拒绝。
“我等了你一天。”卓继修攥紧创口贴,目光垂落在咖啡褐色的液体上。他没忍住,开口细腻又不失洒脱,画家本人读后也不禁潸然泪下,视弥雨为知音。
这篇报道被多方转载,成为那几天居高不下的热点,是以弥雨在风波之后再次在报社站稳脚跟,并获得进入议院与议员们一对一采访的机会。不过在准备期间,他被一个电话叫去大boss前妻家里,以为是有工作上的事,岂料对方一开口就是拜托他管孩子。
弥雨一脸莫名被请去一间卧室,房间有些乱,中央竖立沙包,拳击手套随手扔一边,毛绒玩具从床上漫溢到地上,桌上还有搭建一半的航空母舰模型,零件到处散落。不久后门被推开,一名少年拄着拐杖进来,嘴里的棒棒糖在看到弥雨后直直掉落。
弥雨眉头微蹙,目光流露怜惜,“伤成这样,疼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