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洞房花烛夜第一回 合,他居然托大,吃了亏。
一簪子扎下去,让性情莫测的黑暗的神,也体会到一阵濒死的剧痛。
君拂衣轰地化作一阵黑雾,飞速散去,空留下两只锁链,垂落在大床上。
楚微凉以为这招真的奏效了,心头一阵狂喜。
可紧接着,黑雾又在床尾化作衣衫懒散的人,重新将她扑倒。
两条锁链,不知怎么的,就扣在了她腕上。
君拂衣在她耳畔咬着唇,恨恨道:“夫人想玩厉害的?那我们便玩厉害的。”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轻易将她手中的簪子夺了,之后,“嗤——”地长长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
她本已伤痕累累的战甲,被他从胸口一刀向下割开。
“放开我!”
楚微凉修为虽然没了,身手还在,腕上锁链哗啦一声响,勒在了君拂衣脖颈上。
君拂衣他一笑,“你现在是本尊的夫人,洞房花烛夜,难道不该做夫人该做的事?”
他反手抓住她另一只手,用另一条锁链将她与他捆在一起。
楚微凉一只手不能动,眼睛又看不见,另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抓,抓到飘摇晃荡的床帐,嗤——地一声,撕下来,绞住他脖颈上的锁链,借力一滚!
两人便纠缠不清地打着滚儿,全都滚到了地上。
她拼命,君拂衣却是在逗弄着她玩。
衣衫与衣衫,长发与长发,锁链与红帐,人与人,最后全都缠在一起一块儿。
“夫人原来喜欢在地上,不怕待会儿膝盖疼吗?”
“你做梦!”
“小骗子,出尔反尔。你已经答应本尊了,岂能反悔!”
“我答应你个狗屁!”
“不上点手段,你不知道厉害!”
“你放开我……唔……”
他吻住她的瞬间,楚微凉脚趾尖儿都绷直了,脑海中顿时一片混乱,仿佛魂儿都飞了出去一般。
合欢道修到登峰造极之境,用迷情之功收拾一个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
一时之间,楚微凉的脑子里,什么八万大军,什么北芒山,什么千机宗,什么师父,什么责任,什么大义,全都不复存在了。
就连自己是谁,此刻在哪儿,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脑海中空茫茫一片,飘飘欲仙,欲仙欲死,如飞升的快乐,一瞬间上了天堂,一瞬间又入地狱。
所有的神志轰然溃散,她只能凭着残存的意志力强撑,不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不让自己去主动迎合他。
她的手,软软地推他的胸膛。
不要,不要,不要……
……
不知过了多久,楚微凉被鼻尖儿上细微的痒弄醒,艰难睁开眼,眼前有了光亮。
烛火跳动,影子映在石壁上。
大红的床帐被撕得如狂风暴雨过后的遍地残红,铺落满床满地,意味不明地缠在她的手臂上,腿上。
眼前映出君拂衣的脸。
他正倚着手肘,侧卧在旁边,餍足浅笑地看着她,指尖缠了一绺不知他俩谁的头发,正在她鼻尖儿上一点一点撩拨着玩儿。
他的神祗容颜,映着洞中的烛火,额角散落着长发,朦胧中一见,惊艳入魂魄,却又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楚微凉还没醒透,看见君拂衣,居然本能地甜软一笑。
两人相视第一眼,正是新婚小夫妻意犹未尽的缠绵悱恻。
然而,下一秒,楚微凉顿时回过神来,腾地坐起来,匆忙间抓了漫长撕烂的红帐捂住身子,眼圈儿唰地就红了。
遍体酸痛袭来,肩头的曼殊沙华泛着暗红的光,如活了一般轻缓摇曳。
遍体的吻痕,原本雪白的膝盖上,赫然两片红印。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想到自己昨晚经历了什么,再加之想起结界外面的战场,八万同袍尸横遍野,任凭再坚强的意志,也抑制不住了。
楚微凉默不作声,强撑着走下床,找了之前破烂的战甲,拼拼凑凑,穿在身上。
过程漫长,她不说话,君拂衣也坐在床上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是神,从黑暗混乱中诞生,又孤寂了万万年,从来都无法理解凡人那些没用的情绪。
他只觉得小骗子昨夜很好,但是,现在很不开心。
所以,他愿意少说两句话,少惹她生气,免得又打又闹,要死要活的。
“三百次。”楚微凉颤抖着手指,将破烂的战甲重新穿上,系好,勉强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要说话算数。”
君拂衣眼角一跳。
你要结侣,我都答应了。
你要杀我,我也不生气。
从昨夜起,你就是我的,而我也只有你一个人。
你为什么还惦记着要走?
他又不高兴了,之前望着她时始终含着的笑意,也渐渐变淡,消失在唇边。
“本尊什么时候说过是三百次了?”
楚微凉眼底红透,喉间哽得刺痛,“不然你还要怎样?”
难道还要三千次?
为人炉鼎,已是奇耻大辱。
若不是还抱着求生的心,她现在咬舌也好,撞壁也好,绝不想再多活一秒。
“是三百年。”
君拂衣拉长了腔,拨开眼前垂着的破烂的红帐,抬腿下榻,周身泛起黑雾,如云雾般将强悍健硕的身体包裹住,之后,化作一袭幽光浮动的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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