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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之死(含真司美穗cb)

 

秋山莲在花鸡门口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

照常来说,花鸡的邮箱里很少有什么信件,除了邮差派送的报纸和牛奶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信箱表面的绿色油漆已经斑驳老化,四四方方的铜脚周围长满一圈密匝匝的杂草。绿色不断向上生长,最终彻底包围了锈掉的铁,使得那团铁块变成一棵郁郁葱葱的树,而那个顶端的邮箱,就相当于藏在树冠里的鸟笼。

每次有人想起来要给邮箱重涂一层油漆的时候,婶婶总会说,那个铁皮桶似的的高脚箱子在那里呆了很久了,从开店起就存在着,年龄跟墙上的藤蔓一样大,是个彻头彻尾的老人了。对于老人来讲,轻易移动可不是好事,所以,就这样让那个邮箱原封不动地待在那里好了。邮箱像个老人,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不同的是,藤蔓植物是前一年留下来的种子新长出来的,而邮箱则年年如此,站在门口接受风吹雨淋,已经从内到外地腐败了。

不管婶婶说了多少话,莲都不想反驳婶婶,反正那个破破烂烂的邮箱对他的生活毫无影响。现在,他只关心那封信究竟是寄给谁的。

婶婶似乎没有特别的老友,优衣也说她不记得有必须寄信才能交流的熟人,秋山莲觉得那更不可能是给自己的。他又把信封翻过去倒过来地观察,找了许久,最后在角落里看见字很小的收件人的名字:城户真司。

“谁给我的?居然知道我住在哪里,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把邮件填成公司地址啊……”

莲递给他的时候,真司的目光在信封的名字上扫来扫去,不禁碎碎念起来。

“谁知道呢,你看上去就是个健忘的笨蛋,说不定是自己填错了吧。”

“不可能吧,我才不是——欸,竟然是美穗给我的?”

最终在信封的内侧找到了寄信人的名字,真司不禁惊讶地说。

“原来是美穗吗?好久没见过她了,还真是怀念,上次和她一起去游乐园都过去很久了……”

他捏住信封的一角,朝下轻轻抖动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立刻从里面掉下来。真司将那张纸捡起来,拿在手上认真地看起来。明明只是一张笔墨稀疏的薄纸,却被真司翻得哗哗响。

“喂,怎么只有一半,这里才写到一半吧!没写完的信竟然也寄过来?这种态度太过分了!”

莲听见他夸张地说着,于是不耐烦地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这家伙的字迹还真是潦草,跟本人的外表看上去完全是两个样子啊。”真司努力辨认上面的字,忽然像发现宝藏一样,诧异地扯过莲的袖子,让他也来看,“美穗不像是会把写了一半的信稀里糊涂寄过来的人,说不定是我搞错了。莲,你看到另外几张信纸掉在哪里了吗?”

莲轻轻推开拽住他的手。

“我怎么知道,拿回来就是这样了。”

面对莲敷衍的态度,真司生气了。

“早知道不问你了,你也是不靠谱的家伙!”

无端被笨蛋责怪,莲虽然内心升起不高兴的情绪,但是也只好凑过去看。

“这里,还有这里,一看就是反复修改过的。你是笨蛋吗?没人会把写了一半的信寄给你。”莲指着信纸上几处痕迹明显的涂改,说,“城户,你应该感谢我吧?明明信还是我发现的……”

“哎呦——”

纸张哗啦啦地飞了起来,像一只扑簌着纯色翅膀的蝴蝶,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最终摇摇晃晃地落在地面。真司马上蹲下来捡起那张纸,然后继续趴在地板上找着其他不存在的信纸。他的心揪起来,恍惚间有种很痛苦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美穗在信里说,期待下一次见面,那么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

“既然能把信寄过来,为什么不见一面呢?如果见面的话,想说什么都可以吧?”

莲盯着趴在地上的真司说。

“寄信来的意思难道不是不想见面吗?”

“才不是呢,她就是这种奇怪的人,因为想见我才会想到这样的方式吧。”真司摇了摇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反正,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真司推开拦在他面前的莲,从门口的衣架上扯过外衣,胡乱穿好之后,一路跑了出去。

他跑了很远,可能是三公里,也可能五公里,甚至更远的距离。明明只是闷着头向前冲,那条街道的路线也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中了,但这条路好像永远看不见尽头。每经历过一次战斗,真司都会记住镜中镜外的一切,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构建出现实中的地图。他确信过去走过的道路就是这条街道,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始终无法抵达尽头呢?

他在一处蓝色的铁制地标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扶着膝盖大口呼气。

“就是这里吗?”

真司想起来,自己确实很久没来过了,不过,所谓的很久,其实也就是几个月以前。印象中的长时间,也只是因为骑士战争的愈演愈烈,让他自然而然产生了度日如年的错觉。在美穗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又有数不清的骑士死去了,每当目睹一个人永远地离开,真司都要想起美穗,祈祷着想,或许没有死在他面前的美穗如今还坚韧地活着吧。

当初在附近的路口和美穗分别,美穗不让他送到离家更近的地方。真司问她的家到底住在哪里,估计这边离她住的出租屋也有一段距离。

真司走进附近一间出租房里,他凭直觉想,美穗说不定就在里面,绝对如此。他固执地朝着出租屋破烂的大门走去。此刻,房东正叼着烟斗靠在楼下的一架躺椅里,他抠着指缝中的泥垢,看见走过来的真司,立刻放下烟斗,站起身把粗糙的手往沾满油渍的旧格子衬衫上揩了揩烟灰,警觉地将人拦住询问。

“你是?”

“我是美穗的朋友。”真司解释道,他忍不住扶住楼梯的铁栏杆向屋子里张望,“她呢?她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你说那个女人呀?她啊,好久没回来了。”

“欸,搬走了吗……”

“雾岛小姐她,经常半夜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一次我早上过来,推门就看见一地的血,吓得我差点就要报警了。问她怎么回事,她非说那是被野猫挠的伤口。什么样的野猫才能那样啊,她绝对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多谢多谢、我明白了。”

真司张开嘴,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把满肚的话忍住。他想替美穗辩解,美穗只不过是为实现梦想而战斗,才不是做什么特殊的工作。美穗辞掉掏耳店的工作,其实也是因为知道会有更好的机会去实现梦想,于是决心一心一意地当骑士了。

真司从出租公寓一路跑出来,他在附近的电线杆周围急切地寻找着和当时所看到的三色猫类似的东西,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这时候,真司更坚信美穗其实是只怪物了,不声不响地偷走他的钱包,又莫名其妙地相互熟悉,最后像一阵烟似的,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就像行踪不定的猫一样。

忽然,听见微弱的猫叫声,真司激动地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跑过去,果然在街角发现一只灰猫。真司打量着街边肮脏胡同里那只电线杆下邋遢的灰猫,那只猫并不优雅,只有一只眼睛睁开了,坏死的另一只眼睛颓靡地闭合着,趴伏在下水道旁那条低洼的沟壑旁。

那绝不可能是美穗。真司沮丧地走开,又下意识地开始四处寻找镜子了。美穗说不定正在镜子里战斗,因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屏障而和他擦肩而过。但是,这里又哪有镜子呢?废弃街区的玻璃橱窗早就被打碎了,目光透过墙壁的大窟窿可以直视室内破败的土墙,那面破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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