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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艳斗母宫

 

用乃理所当然。”“不然。”杨广摇摇头,“本王与各位,哪怕是普通士兵,均为父母所生,一般肉体。惟我怕淋而士兵就不怕淋?众人皆淋雨而行,独我着油衣又于心何忍。同甘共苦,方为正理。”宇文述仍然苦劝:“千岁,油衣只有一套,你不穿岂不空备了?”近侍王义,年方十七,他对杨广忠心耿耿,忍不住上前:“千岁,待小人伺候您穿上。”岂料杨广放声而笑:“有了,这油衣就着王义穿上,他年纪最小。”不由王义分说,杨广亲自动手,将油衣穿在王义身上。王义禁不住热泪流淌:“殿下,这不折杀小人嘛。”兵士无不感动,齐声欢呼:“晋王千岁千千岁!”云昭训目睹此情此景,心中说,看来杨广倒是个知疼知热的人。冒雨行进,队伍速度明显加快。道路渐显泥泞,锦车不住颠簸摇晃,辕马艰难地移动四蹄。突然,一只猎鹰如疾风闪电般掠过,那利爪在辕马头上一划,立时现出一道血印子。辕马蓦地受惊,一抖鬃毛,撒开四蹄狂奔起来。碧绿的原野上,锦车如风浪中的小舟失去控制。迎面,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就在眼前。对方躲闪已来不及,锦车与为首的骑马人砰然相撞。锦车嘎吱一声停下,险些把云昭训甩出车外。她死死板住车身,才算稳住身体。对面乘马这位,坐下马高高扬起前蹄,他也险些落地。如若跌下,还不骨断筋折,不由得大骂:“何方野种,竟敢冲撞我!”腰间宝剑拔出,银光一闪,凌空劈下。“啊!”云昭训惊叫一声,吓得闭上双眼,单等头落地。可是过了片刻仍无动静,睁眼一看,却是杨广手持宝剑坐在马上,那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云小姐,你没事吧?”身后,又传来了杨广关切的问话。云昭训疑虑地回过头,杨广已经来到身边。再回头看,对面的人与杨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衣着装束几乎也不差分毫。她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们?”杨广驱马上前,向对方深施一礼:“拜见皇兄。”与锦车相撞的是太子杨勇,此刻他仍旧沉浸在惊愕云昭训之美的意境中而不能自拔。杨广见状,用身躯挡住他的视线,再次施礼说:“与皇兄见礼。”杨勇回过神来,老大不悦:“是你,不需多礼。”说着他移动一下,视线又对准云昭训,换上笑脸发问:“这小女子,你是何人?”杨广再次挡住他的视线:“她乃都察御史云大人千金云昭训小姐。”杨勇还以白眼珠:“我没问你。”他又移了移,目光直射云昭训:“请问云小姐芳龄?”“皇兄。”杨广脸色也转阴,“云小姐已与我订亲。”“什么?”杨勇怔了一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杨广悻悻作答:“亲事是刚刚说定的。”杨勇冷笑几声又问云昭训:“云小姐,可有此事?”“这个……”云昭训迟疑一下,“婚事尚未经家严同意。”杨广赶紧接上一句:“我正欲去云府向云大人当面求亲。”杨勇又发冷笑:“原来如此。”太子府秘书郎姬威在一旁观察多时,业已窥知主子心事,遂策马上前:“云小姐,可知你面前这位是谁?”“啊!”云昭训惊叫一声,用衣袖遮住脸。原来,姬威左臂上还架着那只猎鹰。姬威发觉,把猎鹰交与身后家丁:“小姐莫怕,猎鹰训练有素,不会伤人的。”云昭训这才又露出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姬威接着方才的话题说:“小姐,你面前乃是当今大隋万岁长子、皇太子殿下。”“太子?”云昭训不由正眼仔细打量一眼杨勇,正遇上杨勇那火辣辣的目光,心慌意乱地低下头,“他可是日后能当皇帝之人?”“对对对!”姬威如同俞伯牙弹琴遇到了知音,“当今万岁百年之后,他就是皇上。女人若是嫁给他,如今是太子妃,日后就是娘娘了。”一旁的杨广几乎气炸肺,怒指姬威:“奴才,纯粹一派胡言,皇兄已有元氏为妃,别的女人怎能还做皇后?”杨勇笑着接过话:“哈哈,现在嫁给我,日后至少可以做个西宫娘娘。”“对,西宫之位仅次于皇后,如若得宠,也是一国之母呀。”姬威代主子挑明了,“云小姐,这富贵荣华你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我……”云昭训犹豫,显然是动心了。杨广急了:“大胆姬威,明知云小姐已与我订亲,还敢妄言乱语,小心你的狗头!”杨勇冷笑几声:“上元佳节时,你在父皇母后面前,不是自我标榜厌恶女色吗?不是声称只要萧妃为伴足矣吗?”杨广怎肯示弱:“我与云小姐斗母宫奇遇乃天意也,前生有此宿缘。”“哼!”杨勇逼近些,“你在父皇母后面前谤我声色犬马无所不好,而好色尤甚。你既然这样抬举我,那我只好不客气了。明白告诉你,这云小姐我看中了,识相些痛快让出来。”杨广强压怒火:“皇兄,你太过分了。试问,你可愿将元妃让与他人?”杨勇已经不耐烦:“没兴趣与你闲磨牙。”他挥手一召,“与我上。”杨勇的从人呼拉拉扑过去,抢先动手。杨广部下哪肯相让,于是双方在菲菲细雨中,在野花烂漫的芳草地上,展开了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厮杀。兵对兵,将对将。论武艺,杨勇不是杨广对手,明显占下风。可是杨勇部下人多势众,而且宇文述只不过粗通武艺,根本不是姬威对手。这样一来,手下人的搏斗,杨勇一方又占上风。杨家兄弟五人,俱为独孤皇后所生。杨勇年长,杨广次之,以下依次为秦王杨俊、蜀王杨秀、汉王杨谅。隋文帝杨坚常在群臣面前自鸣得意地说:“历朝历代皇家骨肉相残,皆因老皇帝嫔妃众多,生下同父异母兄弟数十,焉能不手足相争。孤今不近女色,只恋皇后一人,五子皆一母所生,朕可不必为子女争权担心矣。”文帝怎知,三子以下因年幼,眼下尚无微词,而次子杨广,文韬武略,机敏奸诡,岂肯甘居人下。太子杨勇呢,自恃为储君,飞扬跋扈,骄横无比,对杨广从无抚慰之意、谦让之怀,只以臣子待之。因之,杨广与杨勇互不服气,彼此视为冤家仇敌,久有积怨在心。转眼,如茵的绿草上,泥泞的驿路边,已横倒十数具尸体。更有十数人带伤卧地呻吟。杨勇一方,终因人多势众,已将云昭训抢到手中。杨广手中剑一指杨勇:“你把云小姐交出来。”杨勇将金刀斜横胸前卫护:“寡难敌众,我看打下去你也占不到便宜,不如问问云小姐,看她愿意嫁谁。”“好,我来先问。”杨广满怀信心,“云小姐,你我在斗母宫业已定情,快站过我身边。”“我……”云昭训犹豫。姬威赶紧摇动如簧之舌:“云小姐,哪头轻哪头重这是明摆着的,太子日后登基就是皇上啊。”云昭训当即做出了抉择:“愿为太子侍奉枕席。”“你!”杨广惊呆说不出话来。杨勇却是仰天狂笑。快马加鞭,簇拥着云昭训的锦车如飞而去。烟雨迷蒙中,杨广凝望着渐去渐远的锦车,目光中羞愤交织,银盆似的面庞上,英俊的五官渐渐扭曲变形:“太子?太子!我为什么不是太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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