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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典开局君临天下 第95

 

青书亦不多问,唤来小厮领着两人先去下人房。琴音掀开了门帘,朝周王妃见礼,“王妃请进,王爷已经等着了。”周王妃赶紧牵着瑞哥儿进了屋,齐重渊换了身常服,大马金刀坐在塌几上吃茶。瑞哥儿规规矩矩上前请安,他放下茶盏,朝瑞哥儿打量,招手道:“过来阿爹这边坐。”瑞哥儿恭敬应是,走上前坐在了齐重渊身边。琴音搬了锦凳过来,放在齐重渊下首,周王妃便坐了下去。齐重渊问起了瑞哥儿的功课,可有贪玩淘气。平时瑞哥儿常被齐重渊考教,父子见面也多,并不如福姐儿那样生疏,他答得还算流利。问罢之后,齐重渊很是满意,先让他回屋去用饭,“饭后再写五篇大字。”瑞哥儿乖巧应下,青书忙将他送出屋,罗嬷嬷与瑞哥儿的乳母小厮一道上前,拥簇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齐重渊看了眼周王妃,漫不经心地道:“府里的中馈就那么些,你要将心思多花些在瑞哥儿身上。读书学习之事你就无需操心了,我打算将他送进宫去,与琅哥儿璟哥儿几人一起,在宫内一起读书,伴在阿爹左右。”周王妃吃了一惊,道:“娘娘可知此事?”齐重渊脸瞬间拉了下来,沉声道:“瑞哥儿是我儿子,能跟在阿爹身边,这是莫大的荣幸!阿娘知与不知,又有何干!莫非你以为,阿娘说了才算!”周王妃实在是情急,瑞哥儿是她辛辛苦苦怀胎生了下来,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王爷要三思,瑞哥儿乖巧规矩,琅哥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生得又壮硕,要是被他欺负了去,王爷岂会不心疼。”齐重渊本来尚还好的心情,顿时被周王妃搅得乱七八糟,不悦道:“无知妇人,慈母多败儿!瑞哥儿是进宫,在阿爹,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读书!瞧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瑞哥儿是去了龙潭虎穴!”周王妃见齐重渊态度坚决,知道这件事她做不了主,强忍着不安,打算过一阵差人去卫国公府寻殷知晦,殷贵妃与他可曾知晓此事。思及此,周王妃只想赶紧回去,起身见礼告退。齐重渊懒得看她,连眼皮都未抬,唤青书传饭。周王妃脚步匆匆离开,将春烟莺鸣两人悉数忘在了脑后。青书传了饭,刚转身准备回屋,小厮豆子奔上前,朝着下人房努嘴:“书爷,王妃将她们留在了此处,书爷你瞧,该如何安排方好?”青书纳闷了下,敬献美人儿的事情,他见得不少,猜测周王妃也是此意。既然人送了来,又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青书不敢擅自做主送走,让豆子稍等,进屋禀报道:“王爷,王妃先前领了两个娘子前来,王爷可要见一见?”齐重渊意外了下,不以为意地道:“你且去唤来我瞧瞧。”青书应是出去,叫上莺鸣春烟进了屋。那边,周王妃走到半路想到了两人,懊恼地一拍脑袋,到底瑞哥儿的事情重要,便让罗嬷嬷回去将两人领回来。罗嬷嬷回到前院,恰看到两人跟着青书进屋。她望着晃动的门帘,片刻后转身回去了。周王妃差了人前往卫国公府,见罗嬷嬷独自回来了,问道:“人呢?”罗嬷嬷小心觑着周王妃的脸色,斟酌着道:“王爷将她们叫了去,小的便回来了。”周王妃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倒省了我的事。”这种事,做起来的确令人难堪。周王妃苦思许久,才留下了她们。薛恽没甚出息,只他是男人。细究起来,除却身份,他与齐重渊算得上半斤八两。薛恽的喜好,应当与齐重渊差不离。眼下虽说秦王府与周王府之间剑拔弩张,以立储大事为重,周王妃比不上乌衣巷,对朝堂大事插不上手,她只能想尽办法,削弱乌衣巷的影响。罗嬷嬷以前就劝过周王妃,用人去勾住齐重渊。她现在终于肯了,罗嬷嬷自是求之不得,前去传了饭食摆放好,积极地道:“王妃,小的去打探下,看王爷可有留下她们。”周王妃不紧不慢用着饭,道:“你去打探作甚,王爷留下了她们,会传话来,给她们安排院子。”罗嬷嬷一想也是,便没再去前院。饭后,前去卫国公府的人回了王府。周王妃听她回话,殷贵妃与殷知晦都知晓此事,已经提前商议过,她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中。殷贵妃在宫中照看,殷知晦做事可靠,瑞哥儿进宫就无甚大碍了。翌日早间,罗嬷嬷伺候周王妃穿戴洗漱,偷瞄着她的脸色,期期艾艾道:“王妃,王爷将她们都收了房,昨夜闹腾了一整晚。”周王妃端坐在妆奁台前,铜镜新磨过,灯盏明亮,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细纹又深了些。罗嬷嬷从匣子里取了金嵌珍珠钿头钗,周王妃道:“放下吧,就只青玉钗便行了。”罗嬷嬷微楞,下意识抬眼朝镜子看去。镜子里的周王妃,与平时并无不同,清瘦的脸,苍白,面无表情。“是。”罗嬷嬷忙重新取了青玉钗,梳好了发髻。周王妃推开罗嬷嬷递上来的口脂,道:“去安排院子,就梅院吧。梅院已有洒扫粗使婆子,再多添两个丫鬟前去伺候。吃穿用度,照着其他的妾室来。”罗嬷嬷应是,旋即关切地道:“王妃的唇一向淡,略微施些口脂,便得好些。”周王妃笑了起来,道:“嬷嬷,我是王妃,无需胭脂,无需金玉头面。匣子里的头面,都收起来吧。”罗嬷嬷不敢再劝,忙收起了妆奁匣子。可惜了,满匣子的金玉珠宝,就这般蒙了尘。罗嬷嬷蓦地回忆起周王妃还在娘家时,生得不算顶美,只她身上的那股灵动与朝气,一看便令人挪不开眼。周王妃与齐重渊成亲不过九年,及笄后定亲,皇家礼仪规矩多,过六礼备嫁妆,十八岁时出嫁,今年九月方年满二十七岁整。她身上的那股疲惫,暮气,罗嬷嬷有时不敢看她,多看一眼便会心酸。在娘家时,周王妃也不见得过得好。她那时候出面去做买卖,引得了薛氏族里男人们的不满。薛老太爷最后也无法,退了一步,只让周王妃在账房看账。不抛头露面与男人们争抢风头,账房还有别的老账房,薛氏族人才勉强同意了。嫁人后,她成了王妃,一飞冲天的好亲事,惹得数不清的人艳羡。旁人只看得到面上的荣华,罗嬷嬷却清楚就里。罗嬷嬷不清楚的是,为何薛恽那般的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如今,日子都比周王妃过得顺畅舒坦?

午后,殷贵妃差了人来,告诉周王妃让瑞哥儿准备进宫读书之事。周王妃忙着替瑞哥儿找伴读,书童,齐重渊歇在何处,梅院的新妾室,她全都没空关心了。秦王府。秦王最近风头正盛,走路更是虎虎生风。到了傍晚时分,他昂首挺胸从庭院中穿过,上了台阶来到廊檐下,秦王妃已经从屋内迎出来,曲膝温柔地道:“王爷回来了。”秦王走得快了些,脸色赤红,汗水沿着脸颊流淌,喘气急促。秦王的身形肥硕,怕热,最讨厌炎炎夏日。照着以前,秦王定会没有好脸。最近他心情好,待喘匀气后,道:“琅哥儿珩哥儿呢?”秦王妃让秦王走在前面,答道:“他们方才下了学,回了自己院子。”进屋后略微擦了把汗,秦王连茶都顾不上吃,道:“阿爹让我将琅哥儿珩哥儿都送进宫读书。”秦王妃惊讶了下,问道:“圣上怎地提到了此事?”秦王将瑞哥儿璟哥儿也要一起进宫的事说了,“阿爹最近身子不好,想着要孙儿们在身边,能陪着解闷说说话。”秦王妃神色微凛,道:“王爷,我恐圣上不只是为了天伦之乐。储君之位依然悬而未决,圣上还得要看皇孙。”秦王怔了怔,肯定地道:“都说隔代亲,阿爹平时待孙辈们,比待我们兄弟不知亲切几何。阿爹让他们进宫读书,也是老三没了,阿爹受了打击,心比以前软,舍不得孙儿们。”“再说了,就算阿爹要看皇孙,我的琅哥儿珩哥儿都聪慧伶俐,难道还比不过老二老三那两个蠢货?”秦王端起茶吃了口,神色一片自得。秦王妃只能苦笑,她没说的是,先前琅哥儿与珩哥儿还闹了一场。珩哥儿聪明,虽年初刚开蒙,大字已经写得比琅哥儿要有模有样。先生夸赞多了珩哥儿,琅哥儿就不高兴了。先前下学时,兄弟俩走着走着就吵了起来,琅哥儿仗着身高体壮,要揍琅哥儿。他拳头刚抬起,琅哥儿就大哭,跑得飞快来找秦王妃告状,说是哥哥打他。秦王妃左右劝说,安抚好两兄弟送了回去。琅哥儿有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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