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手中大枪横握,大枪是椆木打造的,天然长成的笔直树木,整根打磨成枪杆。
一般人都听说大枪是用白蜡杆做的,其实真正的好枪从来不用白蜡木,因为枪杆超过三米的白蜡会塌腰,硬度不够。
黄皮白蜡想打磨成枪杆,要用桐油浸泡。
入门用的白蜡杆,是用来“找手”的,让你的脖子上的筋通过肩膀“找到”你的手腕,而不是真的用白腊杆就可以成六合大枪的势。
这些知识,非真传不可知。
李源将六合大枪抖出团花来,逼的东北虎不敢近身,这大虫跟一阵风一样,让它贴近了,太凶险。
可老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拼体力人类怎么可能拼的过猛虎?
李源一边喘息,一边微微后退,看模样,似乎是生出退意了……
但生性残忍的老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没受伤还行,老虎嘴角之前被剑豁出一个口子,正处于暴怒状态,双腿稍稍低伏前行,保持随时猛扑的姿势,步步逼近。
李源看起来越来越惊慌,甚至绝望,握枪的手都开始抖了,脚步也微微踉跄,但还是嘶吼着舞动长枪,将东北虎逼退稍许。
老虎土黄色的眼睛在月夜下看起来森然冰冷,李源总觉得这畜生眼里有些戏谑,似乎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哀嚎。
李源随它心愿,连连咆哮,似乎想用吼声惊退它。
等看到老虎居然缓缓坐在那不动,只是拿眼睛盯着他时,李源忽然拖着枪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老虎“嗷呜”的一声兴奋咆哮,李源“妈耶”一声,脚下似乎也不稳,一个踉跄,看似就要倒地,身子塌向一侧,然而就在老虎兴奋的猛然跃起扑来时,李源似倒未倒的身体原地一个转圈,手中几乎跌落到地的大枪猛然抖起,枪头血色红缨瞬间炸开,枪头斜刺冲天,迎向飞扑而来的猛虎,在猛虎强扭身躯准备落地躲避中,李源用尽全身气力,“呔”的一声,大枪迅若惊雷般破入了猛虎的腹部。
李源却并不停歇,撒手长枪,不等猛虎带着枪杆跌落,脚下八卦步快若游龙,几步闪身向前,手中双拳轰然砸中猛虎双耳,后在老虎厉啸嘶吼中,脚下旋转,绕其身后,双拳如炮拳拳轰至猛虎腰间。
学武数年,心中积攒了不知多少狂躁之气。
身处这惊雷激荡的年代,步步小心,为求自保,处处隐忍,心中也藏了不知多少不平气。
今日今夜今时,种种愤怒悉数化为拳中劲,狂轰乱炸在这只倒霉老虎的身体各处。
老虎至死都没想明白,这个狗逼猛成这样,刚才那是在干哈玩意儿?
怎么会有如此虎逼的人类?
暴击了足足半小时后,李源越打精神越足,两只眼睛明亮的似乎比天上的星辰更璀璨,只觉得对劲的理解终于更进一层,不是只知道什么叫绵里藏针,什么叫隔山打牛,而是真真切切可以做到了!
他走到那条只是虚喘着粗气,静静躺在地上不动的老虎身边,脚尖在虎头上轻轻那么一点,老虎只来得及“呜咽”了声,就彻底僵住不动了。
到这一步,武功总算练出了些名堂,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大高手了。
用暗劲杀人,几乎可以做到无影无形。
除非是招惹到了大人物,或者滥杀无辜,否则一般人死于暗劲下,即便法医来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只能是死于恶疾,暴毙而亡。
至于再进一步,想练到祖师爷杨露禅那样的化劲,估计十年八年内没什么希望。
杨露禅这一支练到化劲有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学会绝学凌空劲,不接触,隔空以劲打穴,杀人于无形。
在广府城的县志里,至今还有杨班侯传功“凌空劲”于张信义的事。
张信义,就是李源恩师张冬崖的父亲。
将长枪收起,又将这条重达五百斤老虎收了起来。
老虎一身都是宝,虎鞭、虎骨就不说了,单是虎肉,就可以入药虎脂平胃丸,对养胃正气有奇效。
人老了,难免消化会出现一些问题,虎脂平胃丸效果奇佳。
虎骨可制虎潜丸,也是上等的补药,可补肾强骨、调养身体、增强体质。
今天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不过李源并未就此收兵,他继续往草原深处寻去。
一般人冬天入草原就是找死,光失温就能要人命。
白天的草原温度如果是零下三四十度,晚上只会更冷。
李源不怕,除了不时的喝些热水,吃些热乎乎的肉,太累了还能生一堆柴火,在火堆边搭个帐篷,放上厚厚的床垫,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外,他暗劲初成,已经可以自主的紧锁皮肤,大大减少体内热气流失。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继续深入。
马上就要回京了,他要进行最后的扫荡。
大丈夫手中枪翻江倒海,也抵挡不住饥寒穷仨字。
未来日子还长,眼下机会难得,能多捕猎些就多捕猎些。
运气不错,又追到了一群黄羊。
可能是蒙古那边杀的太狠了,才跑到这边来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李源这么个活阎王。
一口气杀了五六十只后,又用羊血为饵,招来了一群草原狼,八只,足够大了。
李源徒手干死四只后,其余四只夹着尾巴飞奔了。
奔了就奔了吧,多了也没啥用。
中医里说,狼肉有毒,不能入药。倒是狼皮做成狼皮褥子,适合老寒腿。
李源准备给张冬崖弄一床狼皮褥子,家里父母暂且等等。
张冬崖那里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李家却不一样,让人看到李桂铺着狼皮褥子,影响不好,所以四张狼皮足够了。
不急着剥,就先收起来,回去后慢慢料理。
看看天色,漫天星斗,草原上的天空干净的像一大块宝石一样。
李源一个人游行在空荡荡的草原上,居然一点不觉得孤独,恣意的高声呼啸一阵,尽舒胸中快意!
……
转眼正月初十,二月十四。
明天首批从京城前来紧急支援大庆会战的医生就要回京了,会战指挥部副总指挥刘麦成及一干领导出面,开了场欢送会。
不在工位的工人皆可参加,在工位的可由家人代替。
两个月来,这百余号京城来的医疗精英也算是埋头苦干了,即便黄超民、张建业之流,也下了力气,救治了不少病人。
由于水土不服引起的工人健康问题,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一般来说,只要熬过了一个坎儿,以后就会轻松的多。
所以这次支援任务也算圆满完成。
工人和家属们都很热情,后勤部门还专门组织表演了二人转《送年画》、《大庆子》和《王二姐思夫》。
这是给老人家表演过的二人转节目!
李源看的有滋有味,然后诸医生人人戴上大红花,在大庆会战指挥部前合影。
这一次出差,也算是正式收尾了……
……
“小李,你现在就要出发吧?我让肖干事去送你。去了哈市,替我问候刘院长。”
吃完晚宴,副总指挥刘麦成看着李源语气真诚的小声说道,一副自己人说事的姿态。
跟其他专家握手,他都十分热情的挽留、感谢,说一些很体面的场面话。
但到了李源这里,截然不同的对待,让不少人心里有些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