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是这样,那就说明对方跟周鞅立场相同,都想对付方家!
联络人手的半路失踪,对方就有了莫大嫌疑!
今夜的诡异事情,对方完全有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我这就去”方铮连忙道。
灵光乍现的方大为,示意他不要着急,继续道:“对方的船是三层楼船——他们会不会就是劫持了花娘的人?倘若这艘船就是在松林镇劫持了花娘的船,那么你认为对方除了青衣人这个身份,还可能有什么身份?”
方铮心神震动。
思绪急转一阵,他双目瞪大,脱口而出:“莫不是前段时间跟我们谈判过,想要在郓州城建立分舵,分郓州河运一杯羹,却被我们拒绝了的长河船行?”
方家如今在郓州没有对手,那么敌人就极有可能来自外界,而外界最近跟方家有利益冲突的势力,就只有这个来自燕平的长河船行!
可方铮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做正经营生的漕运船行,怎么会跟青衣刀客是一伙的?
方大为眼中精芒如电,“眼下这些都只是猜测,让你去码头就是证实它。记住,要小心行事,对方既然敢动手,就一定有所依仗。你过去的时候,要带官差同行,最好是让刺史出一个搜查楼船的文书,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
方铮连忙抱拳领命。
第二五九章 交锋(3)
房门被打开,门外的光亮洒了进来。
卷缩在角落的花娘,勉强将红肿的双眼睁开一条缝,模糊看到一群人鱼贯而入。
等到看清被押在其中的人,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的肩膀还是不可抑制的剧烈抖了一下,眼中的恐惧之色浓得骇人。
被青衣人带进船舱的,是一批方家各个产业的管事,都是花娘的熟人。
之前就是她向扈红练交代了他们的身份,办事的地点,花娘知道他们可能会遭难,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一个都没有遗漏。
就在花娘以为被抓的人就这么多的时候,后面又有好些人被丢了进来,捆绑在柱子上,当她看到跟在后面进门的周鞅后,一张脸已经因为惊恐扭曲的不成样子。
周鞅她自然认得,毕竟对方这些年也给方家惹了一些麻烦,难得的是至今都还活着。但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周鞅竟然跟青衣人是一伙的!这一刻花娘终于意识到,她已经给方家惹了莫大的麻烦,方家这回可能要经受不少损失。
就算她能活着走出这里,事后也必然要被方家清算,她了解方家的手段,到时候她必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可能要经受几十年的悲惨生活,才能结束这受罪的一生。
念及于此,花娘禁不住浑身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周鞅跟为首的青衣人——方墨渊交了谈两句就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花娘一眼,虽然两人彼此认识,但如今周鞅的身份已经不同,没必要再在花娘身上浪费时间,哪怕只是看一眼的时间。
“快放了我们!你们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得罪了方家,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连祖坟都保不住!”
昏迷着被带进来的方家管事们,随着一盆冷水浇在脸上,都恢复了意识,其中一名穿金戴银、首饰华贵的元神境初期美艳女子,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顿时勃然大怒,口水立即喷到了眼前的一品楼三当家方墨渊身上,疯狂地叫嚣起来。
啪的一声。
迎接她的,是方墨渊反手的一记响亮巴掌。
这一巴掌不轻,管事女子半张脸都给抽烂了,血肉模糊,嘴里的牙齿也飞出去七七八八。她傻傻的望着面前的青衣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对方竟然是元神境中期的境界!
“我只说一次。”
方墨渊伸出一根手指,面无表情的脸有种居高临下的淡漠,“把你们在方家所做的害人恶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一件都不要遗漏。你们知道的方家其它恶行也都可以说,多多益善。如果你们交代的事情能够让我们满意,我们或许能留你们一命,如果不能让我们满意,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些人都是方家的管事,知道的事情当然不少。
被打得发了半天懵的管事女子,在听到方墨渊的要求后,愤怒而又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口音模糊但恶狠狠地道:“敢对付方家,你们真是疯了,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要我们出卖方家,你们这是痴心妄想,有胆子就杀了我们!”
她的话音方落,其他醒过来的方家管事,接连大呼小叫起来,言语之中充满对青衣人的威胁与不屑。
方墨渊轻笑一声:“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底气,就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们?”
他的话刚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而匕首刚一出现,就刺进了面前美艳管事女子的胸膛!
半张脸血肉模糊的管事女子,瞪大了意外至极的双眼。
她低头看了看刺进胸膛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面前英俊非凡、白白净净没什么表情的方墨渊,眸中仍旧满是无法接受的神色,似乎到现在都不能相信,对方竟然会真的一言不合,就动手杀她这个元神境初期的高手,方家管事中的显赫人物!
方墨渊拔出匕首,将对方抓向他的手冷漠推开,看都不看捂着胸口无力倒下的管事女子,转头问其他已经惊骇得同时闭了嘴的方家管事们: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们是善男信女?是什么让你们认为,我们在对付你们这些为富不仁、为虎作伥,手上沾满穷人鲜血的家伙时,会跟你们谈条件?”
说着,不理会众管事苍白的脸色,他来到下一名管事面前,随意的笑了笑:“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管事又惊又怕,不停往后缩,“你,你不能这么做,”
“回答错误。”方墨渊淡淡宣判了一句,手中匕首同时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在这名管事噗通一声倒下的时候,方墨渊走到第三名管事面前,继续漠然的问:“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恐惧的尿了裤子的管事点头如蒜。
方家虽然是一方豪强,但毕竟不是世家,底蕴还不足,这些人可没有世家那些爪牙们对主家那么深厚的忠诚,可以宁死也不做有害主家的事。
夜色已深。
码头上只剩画舫有灯火几许,幽深黑暗的苍穹不见星光,夹杂着淡淡鱼腥味的河风从舱门飘进来,烛火摇曳出凄冷诡异的光影。
四下听不到杂音,棋子不时落在棋盘上的声音虽然小,但在房间里却是格外明显。独自坐在窗前的赵宁,一手执白一手执黑,面容平静双目深邃,双手各自排兵布阵,很快就勾勒出一幅严丝合缝的攻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