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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难解决,你会感到失落,无非就是期望落空,祈颜没有给出你设想的回应。换而言之,你喜欢他,也希望他喜欢你。”
“空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行动。”
“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罢游澈就想中断谈话,南黎还是先一步道:“有些东西不能一直逃避,只要你的心臟还在跳动,就有爱的渴望,逃不掉的,游老板。”
游澈往后仰躺,靠在椅背上,脑海闪出一段不美好的回忆。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低低的声音才缓慢响起,“仔细想想,现在这种状态也蛮好。倘若突破这层界限,怕是又要重蹈覆辙。”
思虑至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向前迈步,祈颜没来由转变的态度,又迫使那份本就缺乏底气的决心衝得七零八落。
“我只有一句忠告,至少试试,别轻易错过了。”
游澈踌躇犹豫,因为深知自己没有爱人的天赋,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被他经营得一塌糊涂。
夏林西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那晚的雨很大,夏林西走得异常决绝,他脸上挂着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对游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真是一个差劲的恋人,根本不知道爱也不会爱,你以为的爱总是自以为是,像一把沉重枷锁,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祈颜在他身边时的每次紧绷、惶恐和小心翼翼,都像那句话的印证。
在这方面,他总是轻易畏首畏尾,顾虑很多。
祈颜这一觉睡得异常不安,梦里都是各种被游澈“抓奸”的场景。短短一夜,不知吓醒了几次才熬到天亮。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推开门就看到那张多次出现在梦中,令人胆寒的俊朗面孔。祈颜讪讪一笑,心虚地挥手打招呼,“先生,早上好。”
游澈神色淡淡,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继而询问:“昨晚没睡好?”说着,凭借本能,捧上祈颜的脸,拇指指腹在眼下轻拂,“黑眼圈很重。”
祈颜嗜睡的症状已明显好转,可心里装着事,连续几天睡眠质量都很差,头脑轻飘飘的,没什么精神。
游澈的手干燥温热,贴在微凉的面颊上,很舒服。
他半眯着眼,稍稍歪头靠近掌心,昏昏欲睡。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甚至想一头扎进游澈宽阔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紫檀香补一觉。
这想法也不算虚妄,回家的路上,祈颜又顺理成章靠在游澈肩头睡了一路。
临到宅院,祈颜已悄悄睁开眼。他醒了却没动,隻全神贯注感受游澈扶在他腰上的手。透过衣衫,描摹手指的形状,感知渡到皮肤上的温度,希望他能握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车子停稳,卫嘉识趣地轻手轻脚离开。
和上次一样,寂静的车上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祈颜佯装还在熟睡,闭着眼期待着什么。
他的心情很复杂,因害怕、厌恶想远离,又抵不过靠近的渴望,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假装混沌无意识地满足清醒的需求。
果然,游澈的手动了动。缓缓上移到肩头,在祈颜领口拨弄了会儿,像在帮他整理压乱的衣襟。
理好后,扶着祈颜的头,在他耳畔轻唤,“到家了,小少爷。”
祈颜心里空落落,有种期盼落空的沮丧。他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明知故问:“到了吗?”
车顶灯光落进他的眼睛里,双眸泛着水光,如同水面流动的星点。漂亮的眸子与酒店那晚重迭,湿漉漉的异常勾人。只是,那晚的光线比车内昏暗许多,致使他看不清祈颜的许多神情。
“除了娇生惯养,还有没有人说过你喜怒无常?”
面对游澈无厘头的问话,祈颜不满辩驳,“我脾气虽娇,却很讲道理,说一不二,从没有谁这样评价过我。”
“‘喜怒无常’四个字,用在先生身上倒更合适。”
游澈被他这副炸毛的样子逗笑,低下头,凑过去问:“我又哪里惹到我们小少爷不高兴了?”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自带温度,钻进祈颜耳朵里,敲在耳膜上,温热酥麻。他的称呼自然又刻意,迫使被轻唤的人在心尖无数遍回味。
祈颜往后抵住车门,稍稍偏头,藏住逐渐发烫的脸。趁游澈肩上的手松懈,迅速打开车门溜下去,终止这场对峙。
游澈跟在他身后进门,和卫嘉交代好工作上的事便一个人待在休息室。他需要一些时间,理清杂乱的思绪。
祈颜的心情同样烦闷,径直上楼反锁,一气呵成,没注意屁颠屁颠跟上去的多多。
多多被关在门外,扫兴下楼,跳进另一个爸爸怀里。
猫薄荷战术效果显着,即便现在游澈没使手段,它也心甘情愿趴游澈怀里,任他抚摸。
与夏林西的开始,一切都进行得顺理成章,夏林西对他一眼沦陷,并展开强烈攻势。他的爱像落入枯草间的零星一点,只需风轻轻一吹,立马以燎原之势燃烧开来。
迄今为止,游澈仍然无法判定自己是在哪个瞬间爱上夏林西,亦或者是否爱过。只知道,夏林西是第一个说爱他的人。
夏林西像一只看到游澈就义无反顾跟着走的猫,明显的偏爱让游澈跳过了主动感知的阶段。而祈颜更像多多,不会主动讨好,也不屑对方喜爱与否。
这次不是猫选择他,而是他先爱上猫。在主动讨好方面,毫无经验可谈,搞砸很多事后,他不得不承认,夏林西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