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应落逢查了许多医书古籍都没有查到洗髓的术法,不禁有些疑惑:洗髓之法,是真实存在的吗?
“交给我来吧。”闻丹歌道,“还差一点东西。”
他不解:三味药材不是集齐了吗?还差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五月内完结!
第88章 怨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想早点成亲,我却觉得天下未平嗷!◎
洗髓之法已成上古秘术, 若不是闻丹歌提出,应落逢根本闻所未闻。是以这些步骤全部由她经手,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只是,他粗通一些药理, 总觉得制出来的洗髓丸有些普通。按理来说, 流魄草、骨灵芝、离恨水都是极其珍稀的宝物, 怎么融合在一起反倒平平无奇?
不过既然阿鹤说了有效, 或许是他未开灵根,瞧不出其中关窍吧。他接过闻丹歌递来的茶盏,就着茶水将洗髓丹吞咽下去。
怎么吃起来甜滋滋的?像是糖丸他茫然眨眼,刚想问闻丹歌吃完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便感到体内一股热潮冲向四肢百骸, 片刻间打通了堵塞已久的筋脉。
这感觉就像淤塞多年的河道一朝疏竣, 雨季磅礴的雨水倾泻而下, 冲刷河道、滋润堤岸。河道两旁的植物拼命汲取着来之不易的甘霖,刹那间开花结果, 长成荫荫大树。
一时之间,他有些难以承受这股变化,眼前发黑、不受控制地想呕吐。闻丹歌早有准备,及时扶着他坐到榻上,又起身倒了一杯茶, 顺着他的背慢慢喂他喝下。
“筋脉堵塞太久,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
应落逢问:“那、需要多久才能适应?”
闻丹歌:“因人而异。少则一两日, 多的十几二十年也可能。”
十几二十年应落逢脸色苍白:“太久了阿鹤, 有什么办法能加快速度吗?”
盟会在即, 如果赵元冰和贺兰时成功说服其他门派, 那么仙盟与妖都联合讨魔最晚也就是半个月后的事。他必须在半个月内洗髓完毕, 替闻丹歌彻底解除刃毒,这样她才能心无旁骛。
可他太知道自己的身体了。十数年筋脉堵塞,又天生孱弱,想要在半月内完成洗髓简直天方夜谭,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能等、九洲十八境的百姓也不能等。
“别担心,你一定可以的。”闻丹歌替他拢好鬓发,语气笃定,“凡事都有我,别担心。”
听着她的话,应落逢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果然平静下来。他伏在她怀中,轻声道:“汪伋把刀交给我,说必要时可以用它了结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不是怕死,是害怕你会死。”
她怎么会死呢?从前她分明连受伤都很少,就是一颗天上高高悬挂的武曲星,从不垂怜世人,也不屑于怜悯世人。可是为了他,她一次次以身涉险、九死一生,他忽然万分后悔,或许破庙那个雨夜,他就不该捏碎那枚联络符,擅自改变因果。
重活一世,他的生会否建立在旁人的死上?本该永无交错的两根线,因为他牵住其中一端,她才不得不与他纠缠。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落落。”似是看出他心有郁结,闻丹歌主动低头,像只猫似的蹭了蹭他颈间,“我们都不会死,我发誓。”
天边忽然炸开一道紫雷,应落逢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每逢她发誓,天道都会给予回应,不禁伸手捂住她的嘴:“嘘,誓言岂是轻易可以出口的?我信你便是。”
闻丹歌笑了笑,果然没有继续说什么,带着他一起向后倒在榻上,末了还贴心地拉了拉被衾:“这些天累坏了吧?睡罢。”
应落逢还想照着书上写的打坐一会,被闻丹歌以“你不睡我就不睡”的理由搪塞过去,不知怎么的就抱在一起睡过去。感受到颈边绵长规律的呼吸,闻丹歌却毫无睡意,盯着帐顶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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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手下除了六扇门都不足为惧,而六扇门有汪伋坐镇,我很放心。”
第二日芈信召集了他们到大厅议事。应落逢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小客栈中临时开会都会怯场的新人,坐在闻丹歌身边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四皇子的母族势力呢?他的母亲位至贵妃,妖皇去世后,她没有别的动静吗?”
提起这位宠冠后宫甚至伸手前朝的贵妃,芈信表情冷淡:“先皇极爱贵妃,二人生时伉俪情深,死后自然一并葬入帝陵。”
一并葬入?可是并没有听说贵妃去世的消息,难道是,殉葬?
想到这层,应落逢猛地抓住闻丹歌的手,手心俨然冒出一层薄汗。虽然已经在昨天见识过芈信翻脸不认人的面孔,但如今听见他轻描淡写揭过贵妃的死因,心中震惊更甚。
闻丹歌同样感到疑惑。这样有城府的人,怎么会被莫惊春骗得吃干抹净?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便问了出来:“不知国师可曾听说过,莫惊春莫宗主?”
闻丹歌以为他会否认,会愤怒,会闪烁其词。但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坦然:“自然听说过,眼下她便在地牢里关着。”
闻、应:???失踪这么久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对、为什么会被关在地牢?
应落逢摁下惊起的闻丹歌,问:“敢问国师,莫前辈是犯了什么罪被关押地牢?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芈信面色阴冷,甚至有些扭曲,“误会就能始乱终弃?那么我把她关上百年千年直到死,我也可以说是误会。”
破案了,莫惊春并非失踪,而是被多年前射出的箭正中眉心。闻丹歌最后小小挣扎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情分在这:“但是此行没有她恐怕不妥卜算与解毒方面,她颇有几分心得,如今我身上余毒未清,恐怕少不了她出来帮衬。她不是那种威武不能屈的人,如果你对她有所求,我或许可以帮你劝劝?”
她特意点了“卜算”,便是因为察觉到个中关窍。第一眼见芈信时,她确实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般“窥天人”那种玄之又玄的气质,偏偏他每次都能算中。既然他扣下莫惊春,对她恨之入骨却又不杀她,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莫惊春对他有用。
结合之前种种异样,不难猜出芈信留着莫惊春,就是为了“窥天人”的卜算能力。
果然,芈信的面色和缓了些,只是双唇依旧紧绷,宛如一条直线。应落逢道:“不若让我们见一见莫前辈。也许我们和她谈过之后,她会愿意接受你的要求?”
片刻沉默后,芈信终于松口:“可以,但你们只能去一个。”
这是不放心他们,要扣下一个人质的意思。
闻丹歌想提议自己留下,却被应落逢抢先一步:“你与莫前辈相熟,你去劝劝她吧。”
“那你当心,有事”她比划了一个捏碎联络符的手势,应落逢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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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伋领着她去地牢,一路上止不住地道歉:“那日我本不想为难你,但你也看到了,国师如此要求,我不敢违命。”
闻丹歌倒觉得无所谓,反过来还和他道歉:“我下手失了轻重,你没事吧?”
汪伋苦笑着摇头:“原是我先对不住你,受些伤又如何?”
既如此,闻丹歌便不和他客气:“你都说了对不住我,不如拿些实惠的补偿?譬如,告诉我莫惊春和你们国师的渊源。”
闻言,一向沉稳的汪伋也难得噎住,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各种缘由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有一日国师突然宣布提前出关,又突然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