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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她抵不住心中的担忧,还是走进里屋去瞧了一眼宗老太太。

宗老太太正在安睡,面色仍是惨白虚浮,每瞧一眼都让人心里极不好受。

这段时日,是苏婉宁与方盈盈衣不解带地在宗老太太身边侍疾。

两人都盼着宗老太太能早日痊愈,尤其是方盈盈,她日夜流泪,几乎哭瞎了一双眼。

苏婉宁从荣禧堂出门时正好瞧见行色匆匆的方盈盈,见她从外间归来,神色间很是疲惫沧桑,便问:“盈盈妹妹,你这是从哪儿来?”

方盈盈也瞧见了向自己走来的苏婉宁,便停下脚步朝她敛衽一礼。

“婉宁姐姐。”

两人在廊道上碰头,约莫是心中都闷闷得不开怀的缘故,好半晌都没人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宁才道:“还未祝贺你新婚之喜。”

方盈盈却是杏眸一黯,只淡淡地说:“老祖宗若好不起来,我有什么喜可言?”

她十二岁那年搬来了宗府,母家败落后是宗老太太给了她安身立命之所,给了她优渥富贵的日子,给了她妙龄女子该有的尊严。

在方盈盈的心里,宗老太太就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如今大树枯萎,她心里焉能不痛?

苏婉宁心中愧怍难安,好半晌只挤出一句:“外祖母一定会没事的。”

与方盈盈辞别之后,苏婉宁便回了自己的院落,让月牙给她研磨。

她写了一封信,让人加急着送回京城。

她爹爹苏其正如今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可到底在京城里有几分人脉。

若他识得几个能人异士,说不定能为宗老太太解了这离魂散之毒。

无论如何,她总要想法子挽救外祖母的性命才是。

除了要担心外祖母的病势外,苏婉宁还要担心徐怀安的安危。

写完信后,苏婉宁便让月牙去问永芦,问他徐怀安有没有回府。

月牙不敢拖延,小跑着去找了永芦,问完话后又小跑着回了苏婉宁这儿。

“徐世子还没有回来。”

此时,金澄澄的余晖已洒落进宗府。

苏婉宁是愁得根本没了吃晚膳的心情,她不停地在梨花木桌案旁踱步,无论丫鬟们怎么相劝,都不肯停下步子。

月牙和丹蔻苦劝无果,只能反其道而行:“姑娘快吃饱些吧,若是一会儿徐世子还没回府,您就该吃饱些去扬州城里寻他才是。”

鲍二家的也说:“是了,姑娘若不吃饱些,可是找不到徐世子的?”

话音甫落,苏婉宁果然听了劝,吃了几口饭后便赶去了徐怀安的院落。

她赶去时永芦正好守在院门处,瞧见她的身影,就说:“姑娘,世子爷要奴才给您递信。”

“递信?”苏婉宁心中十分讶异。

永芦点头如捣蒜,立时将一纸信笺交到了苏婉宁手里。

苏婉宁拆开信笺,便瞧见了那信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

徐怀安写的十分匆忙,信纸上头只有寥寥几句话。

大约是说许湛去了江南,他也跟着过去。一是为了和许湛做个了断,让他再也没有为难苏婉宁与宗家的能力,二也是想向他讨要离魂散的解药。

苏婉宁读完信后怔愣了许久,一旁的永芦则探头探脑地问:“苏姑娘,世子爷在信上写了什么?”

“他说许湛去了江南,他也跟了过去,让我不用担心。”苏婉宁失魂落魄地说道。

说是不担心,可她又怎么可能不去担心?

只要想一想徐怀安只身一人赶赴江南,面对极为难缠的许湛,她心里就害怕无比。

思来想去,她仍是放心不下,就对永芦说:“你们世子爷又不是武艺多么高强的人,还一个暗卫都不带,若是此去江南,出了事可怎么好?”

说着,她就要去求助自己的舅舅和表哥们,多少也得派个人去江南接应徐怀安才是。

若表哥们不去,也该让那几个暗卫赶去江南才是。

苏婉宁又肃容着对永芦道:“许湛既去了江南,我就不需要暗卫保护了,你快些让这些暗卫们跟着徐怀安去江南吧。”

永芦一怔,迎上苏婉宁满是担忧的眸子,刹那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他埋怨似地想,都是他家世子爷使了太多苦肉计,惹得苏姑娘心生误会,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让他都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他该怎么说呢?是谁他家世子其实能打十个许湛,还是告诉婉宁,从前世子爷的“弱”都是故意演给她看的,她可别相信。

怎么说都不好,永芦的脑袋刹那间凝固在了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磕磕绊绊地想出了一副说辞:“苏姑娘,奴才可差遣不动这些暗卫,他们只听命于世子爷一人,世子爷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闻言,苏婉宁蹙起柳眉,只问:“这些暗卫,是这么顽固的人吗?”

永芦一下子福至心灵,只说:“是了,他们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臭的要死。”

庭院里刮来一阵凉风,拂向了躲在暗处的暗卫们,为首的那个暗卫甚至还打了个喷嚏。

这下苏婉宁也没了办法,只能祈祷舅舅派去支援徐怀安的人手能尽快找到他,并助他一臂之力。

扬州与江南相隔不远,来回一趟约莫要半个月的功夫。从前苏婉宁可从来不觉得日子如此漫长过,可当徐怀安因寻找许湛的踪迹而赶赴江南后,她总算体悟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这两日她是吃不好、睡不好。除了去荣禧堂看望宗老太太外,就是在庭院里坐着,也不只在发什么呆。

她叮嘱过永芦,如果有了徐怀安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可五日过去了,徐怀安一点音讯都没有。

苏婉宁的心七上八下,实在是担心得厉害,人都瞧着消瘦了两分。

永芦见状很是踟蹰不安,思忖了半日后,便悄悄地与月牙说:“其实我们世子爷武艺很高强,许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也劝劝苏姑娘,让她不要再担心了。”

月牙见永芦一脸正色,反复地问:“真的吗?”

永芦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说:“你是知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话,我们世子爷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十几个许湛这样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又与月牙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让她劝劝苏婉宁不要再担惊受怕下去了,他家世子爷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月牙半信半疑,当日夜里因见苏婉宁立在支摘窗旁闷闷不乐,脸庞上总是没个笑影的沉静模样,便上前将永芦的话告诉了她。

“姑娘也放宽些心吧,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月牙如此道。

苏婉宁听了这话以后,也如月牙一样没有全然将这话当真,只以为这话是永芦特地说来劝哄她的。

又过了两三日,连宗闻也听闻了外甥女终日不开怀一事。

他对情爱一事很是迟钝,还是被自家夫人点拨了一番,才看出苏婉宁与徐怀安两情相悦一事来。

这时,消失了好几日的徐怀安总算从江南递了个信回宗府,信上说他已找到许湛,并与他约法三章,让他承诺往后不再出现在宗家人以及苏婉宁跟前。

至于他是如何与许湛“约法三章”,这“法”里面有没有拳拳到肉的血痕,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可惜的是,许湛这孙子只弄来了离魂散,却没有弄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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