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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知道小灰狗经历了什麽,为何会一看到陌生的犬只就惊恐的拔腿就跑,白狗只是一边安抚着小狗一边仔细的观察牠。小狗似乎饿了,发现白狗没有威胁後用头顶着白狗的下巴,蹭着白狗的身t讨要食物。

小灰狗的身t虽然瘦小,但毛发很有光泽,顶着白狗的动作也很有力,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白狗也就打消了在暴雨中为牠猎食的念头,打算至少在这里待到雨停。

狂乱的风不停晃动着并非严密合实的木窗,窗框和木窗间发磕磕碰碰的碰撞声。

地板上堆积了一层灰尘和破败的纸屑,钉满孩童画作的布告栏被虫蚁和岁月侵蚀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破损。曾经纯真可ai的笔触,如今扭曲破败如同一张墙中恶魔的狰狞微笑。

不同於暴露在大风和大雨的室外,室内的桌椅至少被排的整整齐齐。椅子被倒过来叠在桌面上,桌子则按照地上地砖的线条依序排列。粉笔槽里,灰尘和粉笔灰不分你我的混和成一层y化的石灰块。窗台上的图书柜中已经没有几本完好的绘本了,只剩一叠残破的书皮或站或倒的排列着。

从教室的景象中,白狗看不出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存在於此的,只余无穷无尽的孤寂。

听见了大风吹动窗台匡当匡当的撞击声,小狗害怕的又更缩进白狗的臂弯中。感受着身侧小小的t温,小狗的出现,除了更多的谜团外甚麽也没带来。

白狗直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为何一夕之间人类彷佛蒸发了一般,从这个世界中消失。时间,时间彷佛被压缩了。

牠曾经在梦里到过一片星空。

在那里,世间的万物彷佛凝缩在一粒粒米粒大的光点中,一一在白狗面前展示自身的奥秘。似乎在梦境中,有一个娇蛮、多变,却又善解人意的jg灵,一步步的带领白狗探索星空的奥秘。

当白昼再次来临,白狗自彷佛绵延数百年的大梦中苏醒时,人类已经从这座城市中消失。

沉默屹立的城市就如同这间空荡的教室,外表乍看相同,却再也不会有孩童的欢笑,不会有讲师在讲堂上谆谆传授知识了。时间似乎起了偏差,以不同的速率作用在白狗和这座城市上。

梦境、时间、星空、jg灵,无数的思绪杂乱的在白狗的脑海中窜动着,似乎有一条隐隐约约的丝线能将一切串起,但牠却无法准确的捕捉到连接起一切的关键。

神秘的小狗灰灰在一阵嬉闹後似乎放尽了t力,不知何时在白狗的身旁安静地睡着了,只发出细微规律的呼噜声。等到雨停,牠想带着这只小狗一起踏上旅程。不只是因为其身上可能的线索,也因为白狗不想某天在城市中看到一摊残骨和一个红se的项圈。

当习惯了吵杂的风雨声时,雨水拍打在屋檐的声响和呼呼作响的风声会变成规律、催眠的背景音乐。混和着纷乱无序的思维,漆黑的教室悄悄吞没了意识,将白狗带进沉静安宁的睡眠之中。

不知何时,在黑暗的教室里,跟随着风雨声而规律起伏的呼噜声,从一道变成了两道。

从雕花格状木窗中透入的yan光打在吉他的身上,在吉他黑白相间的身驱中注入暖意。缓缓睁开双眼,迷蒙的左顾右盼,吉他一时还沉浸在温暖舒适的梦境中,分不清眼前的景se属於何处。

轮胎自庭院走入,嘴里叼着一只断了气的老母j。几丝血气飘入吉他的鼻腔中,刺激了无数灵敏的嗅觉神经,电流传导至大脑。当大脑回传的讯号到达唾腺,唾ye开始在吉他的嘴中分泌时,吉他才回忆起昨夜为了避雨而躲进庙堂中。

物竞天择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即使在这样一片对j群堪称世外桃源的庭院中,由於资源有限,并非每个个t都能被族群所接纳。例如这样一只因为年龄过大而失去生殖能力的母j,在大大小小每只j因为撑过了风雨交加的夜晚而饥肠辘辘时,就只能独自在食物最稀少的角落有气无力的啄着地。

甚至当一头凶恶的黑犬对牠伸出爪牙时,也没有其他同伴愿意伸出援手。

在风雨中逃窜消耗的能量远超预期,为了抵御雨水的寒冷,每头犬只在昨夜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颤抖产热,吉他这时忽然感受到饥饿感袭来,连忙上前和轮胎一同分享食物。

一边撕扯着食物一边观察着四周,吉他才发现幸运星不知何时又失去了踪影,大概是在吉他还没醒前跟轮胎一起出外狩猎吧。小麦却有气无力的趴在庙门边,一点也不似平常活泼乱跳的模样。

吃了大概五分饱,吉他叼了一只j腿放在小麦面前,但牠却没甚麽食慾,只是兴趣索然的用前爪触了触j腿。吉他将食物又往前推一点,推得离小麦更近一些,然而小麦却闭上了双眼,皱着眉头又陷入沉睡。

小麦有气无力的翻滚着,偶尔会呕出一汪连呕吐物都称不上的清水。无论是吉他给的食物,还是幸运星专程为牠带回的猎物,牠都只是咬上几口就放在一旁无力下咽。

某种r0u眼不可见的魔鬼在小麦的身躯中肆nve着,一点一滴的吞噬着小麦的生命力。食物和热量理应是对抗魔鬼最有利的解药,然而当患者连食慾都被夺走时,吉他发现,自己竟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的看着。

疾病的气味在庙堂中沉浮着,为了迁就生病的小麦,犬群没有返回巢x,而是暂且在这临时的居所住了下来。

偶尔他们会外出狩猎,几次得手後,j群对这群不速之客的防备心提高了许多,在铁喙的威胁下,三只健康的犬只只能放弃这群邻居,向其他地方寻求食物。

少了白狗和小麦後,犬群的狩猎难度提高了许多,多次的失败迫使他们花更长的时间,往更远的地方进行狩猎。

每次拖着疲惫的身躯狩猎回来,看见食慾一天b一天减少,身t一天b一天虚弱的小麦。即使吉他痛恨着遗弃自己的人类,牠仍忍不住怀念起彷佛无所不能的饲主,至少在这种无助的时刻,有种叫医生的职业可以给予建议和药物,帮助抵抗那些看不见的敌人。

未曾和人类一起造访此处,吉他并不明白人们排列那些木制或石制塑像的用意,更不知道人们会点起一柱柱清香,向袅袅上升的烟雾祈祷,寄托寻求平安喜乐的意念。

然而牠却不由自主地向那一尊尊人形的雕塑祈祷了起来。

石像对於祈祷没有回应,甚至对於逐渐堆积的乱骨、毛皮、排遗也丝毫不以为意。它只是睁着一双宁静、深邃彷佛黑洞般沉静的眼眸,静静的观察着世间的变幻。

尽管祈祷并未得到回应,吉他却真实的感受到某种力量,总在祈祷之後产生,在牠的心中,支持着牠面对虚无飘渺的未来,甚至是面对可能到来的失去。

幸运星不时徘徊在小麦的身旁,用长吻轻触小麦的额头、双眼、鼻梁。这时轮胎总是趴卧在一旁,无声的注视着日渐消瘦的小麦。轮胎的眼神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在这小小的犬群中,轮胎无疑是年纪最大的犬只,岁月的沉淀积累出牠稳重的气质,面对同伴的衰弱,牠只是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然後选择相信同伴求生的意志。

吉他抬头望向窗外,层层叠叠的蛛网多少妨碍了视线,也妨碍了yan光晒进这间破旧的小庙,没有yan光的照s,室内的空气y凉而抑郁,对於健康的狗儿来说,炎炎夏日中这样的环境正是消暑的好地方,对於生病的狗儿来说,或许流通的空气和适当的暖和日光才是良药。

一念至此,吉他推开了门上头的门闩,残破的大门历经岁月的痕迹早已变形,随着门闩脱落,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地晃了开来。外头的微风和些许yan光带着暖意和新鲜的空气一同流入庙中,感受到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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