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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延枭见此,隻好应下,“那就先回去吧。”
…
夜色浓郁如墨。
回家的一路上,商延枭的脸色就没有好转过。
柏续眼见着车子驶入了自家车库,这才对着前排的谢奇和陈余飞说,“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和三少说说话。”
谢奇和陈余飞很有眼力劲,火速下了车。
砰。
车门关上,又成了两人独处的密闭空间。
“商延枭……”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商延枭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今天是我反应不到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昏暗中,柏续却轻易辨别了商延枭此刻试图隐藏的情绪——
愧疚和自责交织在他的眼中,而眸底深处更是酝酿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柏续更加确定了什么,干脆握住了他的手,“商延枭,你听我说。”
男人的掌心带着少有的凉意,甚至带上了一丝并不明显的颤抖。
柏续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场车祸只是意外情况,而且警方都判定是对方责任了,错不在你。”
商延枭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压抑地反握着柏续的手不肯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喃喃,“和上次一样,过错方不在我们。”
柏续就知道他联想到之前的车祸,无声给予安抚。
“……”
商延枭喉结小幅度地滚了滚,带着近乎脱力的无奈,“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
距离三房在海外发生的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十个多月。
商延枭自以为已经走出了那场车祸所带来的阴霾,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他发自内心得排斥尖锐的鸣笛声,恐惧两车剧烈相撞时的声响!那骤然间的呼吸停滞、心臟紧缩,让他根本就没办法保持最正常的理智去应对!
商延枭自嘲,“我今天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懦夫。”
“阿续,我看见你额头上满是血、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敢去碰你。”
要不是柏续自个儿闷痛先出了事,商延枭只怕自己的心臟当场就要爆开了!
“……”
柏续倾听着他难得外露的心声,心疼更甚。
商延枭想到那短暂又割裂的几秒钟,忍不住俯身将柏续拥在怀中,“幸好你没事。”
否则,他内心绝对不会放过他自己。
柏续没有拒绝这个用力的怀抱,他伸手拍了拍商延枭的脑袋,“嗯,不仅我没事,你也没事,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仅此而已。”
商延枭偏头感知着他的温热气息,喃喃重复,“只是意外。”
柏续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安抚,“对了,既然你没答应我昨天提的请求,那就不做数了,我现在重新提一个?”
商延枭松开这个怀抱,“什么?”
柏续盯着商延枭眼里未散的那点低落,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皱痕,“商延枭,答应我,要有勇气向前看。”
无论是曾经的商确言,还是此刻的商延枭,都不应该被那场车祸彻底困住将来的人生。
柏续知道,有些真相和答案需要时间。
他不是要让商延枭放下那一切,而是希望他能够有勇气面对未知的一切。
柏续说,“你弟都能做到的事,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输给他。”
商延枭读懂柏续的意思,“好。”
两人相视一笑,压抑的气氛总算松快了些。
柏续收起了那点认真模样,重新哼哼唧唧,“好了,我头有点晕,我们赶紧下车吧,你得让我这个‘病患’好好休息。”
商延枭连忙答应,“好。”
…
虽然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但柏续还是吃了药就陷入了昏睡。
商延枭细心地替他捻好了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喊来了谢奇。
谢奇本来就还没睡,见到商延枭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三少,是不是要再暗中查一查肇事司机?”
“嗯。”
商延枭颔首,他心里总有种隐约的不安。
哪怕真的只是意外,他也得彻底查个安心。
谢奇很有分寸地应下,转而又提及另外一件要紧事,“三少,私家侦探那边昨天发来的消息,已经查到切尔金的下落了!”
商延枭追问,“在哪儿?”
“一个偏僻小洲的地下黑赌场。”
谢奇走回房间,将平板里记录的监控录像拿给商延枭看,“他们推断,切尔金这两个月应该是在黑赌场输了不少钱,如果对方近期还出现的话就能逮到!”
“我擅作主张给那边加了钱继续调查,让他们动身去找切尔金。”
赌徒是最嗜钱如命的,只要往他身上砸钱,应该能从他嘴里撬出不少料,包括那个利用hs银行给他存了一大笔数额的神秘男人。
商延枭眸色深沉,“让他们抓紧查!”
谢奇又问,“那这事要告诉老爷子吗?”
商延枭想起远在华国的商老爷子,心绪没由来地起伏了一瞬,“等查清楚了再说,不要让他老人家徒增心烦了。”
“好。”
…
五天后,昼夜投资和雏鹰公司正式签署了委托建设的全权合约,柏续额头上的缝伤逐渐愈合,他谨遵医嘱、定期前往医院里换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