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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一路推进,却并未毁坏多少屋舍,打着正义之士的旗号约束士兵,没让他们抢掠平民之家,最多抄了些不干人事的富户罢了。

皇上将吕相丢在了安南,吴之焕等一批通晓安南话的文官也被丢在了当地。皇上对他们没多少要求,傅朝瑜当初是如何收复伊州的,他们便得如何收复安南民心。既有前例在,照葫芦画瓢就是了,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吕相这个丞相自然也不必再做了。

他这个丞相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手段能力都不缺,皇上不担心他会误事。安南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如今皇上回京,主要是为了收拾太子的。

太子上午才领着百官共迎圣驾,晚上便收到了废太子的诏书。

“……太子秉性乖戾、罔体朕心、违背朕训、穷奢纵欲、逞恶不悛。朕图维再三、万不获已。今奉皇太后慈命、告祭天地、太庙、社稷,特废黜拘禁。”

成安亲自诵读圣旨,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太子跪在东宫院中,听得也明明白白,可他如何能信这是父皇写给他的圣旨?当初立储的圣旨还在宗庙里供着,父皇如何能废了他?

难道是有人在父皇面前告了状,是皇贵妃?还是杨直?

太子愤然起身:“父皇莫不是听信了谗言?”

成安公公手头这道圣旨没有人接,他将圣旨卷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是何原因,圣旨上都有写明。”

“那都是污蔑!”圣旨上的罪名可轻可重,说的都是从前的事,一句也没提到沙州,没提到鼠疫,可太子敢断定,父皇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废了他。

何至于此!

沙州安然无恙,鼠疫也消散了个干净,他便是没能及时将药才送过去后来也都补了,终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他只是想给傅朝瑜一个教训罢了,难道在父皇眼里,他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太子铁青着脸:“孤要见父皇!”

尚未抬脚,便被人拦住了。

成安公公虽然面对笑意,却分毫不让:“圣上有旨,将废太子禁于京外行宫。”

太子失神地望着东宫,父皇他,真的一点父子之情都不念吗?

成安公公最终还是将人带去了行宫,太子一言不发,但心里那团火始终未灭,他不信朝中那些人会支持父皇废太子!

西征

太子被废, 同样在朝中引起一阵滔天骇浪。哪怕太子这些年一直不受宠且行事越发激进,众人都从未想过圣上会废太子。

废储君这道圣旨在颁布之前瞒得这样紧,只有两位丞相与成长等人知晓。知道的人越少, 回旋的余地也越少, 等到这消息传开之后,他们想要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圣旨已下,覆水难收, 他们难道还能逼着圣上收回圣旨不成?

但是劝肯定是要劝的, 太子是嫡长子,从前皇后在世时朝中一大半都是太子的势力,就算如今太子党被圣上剪得所剩无几, 也还是略有残留,加上有些保守之人固执地推崇嫡长子继任,故而等第二日朝会时, 给太子求情之人面上看着依旧不少。

众人并非执意要说太子无罪, 他们也不敢同圣上对着干, 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后提到皇后、提到嫡长子、提到圣上与太子的父子之情,企图勾起圣上对太子的怜惜。

然而这回他们失算了, 皇上听到他们替太子说话之后, 然而越发厌恶起来, 在朝中大发雷霆, 丝毫不见得胜归来的喜悦。更甚至,皇上还无理取闹地将教子不严的责任推卸到大臣们身上:“如若不是你们尸位素餐、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废太子断不会荒唐到这等地步!”

众大臣:“……”

他们只是臣子, 又不是太子他爹!

“废太子罪行滔天,尔等也难辞其咎!”皇上将目光放到两位丞相身上, 抨击其碌碌无为,未尽到人臣之责,枉费了他这么多年的信任,废物一个,不对,是两个!

两位丞相闷头不语,不敢火上浇油。连丞相都没能幸免,剩下的自然也倒了霉,或多或少挨了一顿臭骂。皇上并不觉得是自己教子无方,反而认为是某些人教唆,他固然不喜废太子,但是对这些奸诈无耻的大臣们也全无好感。

今儿的大朝会,除了远在安南的吕丞相,其余人都被骂了。吕相没有亲自面对怒火,却也被皇上给记了一笔。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姓吕的早就跟太子掺和到一块儿,表面光风霁月,内里只顾着追名逐利。若不是他还有些能耐,皇上这回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下朝之后,各衙门五品以下的小官们也陆续得知了这一消息。陈淮书等人趁机碰了个头,他们也都没料到圣上竟会如此干脆地废太子,真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废太子对有些大臣或许有影响,但是对杨毅恬这些从不站队的人来说,绝对利大于弊。有这样一个公私不分的储君,大魏日后能否维继都还是未知,如今这样,倒也挺好。

周文津碰了碰陈淮书的肩膀,问道:“你兄长也没影响吧?”

陈燕青从前为废太子做了不少事。

陈淮书垂下眼眸,冷笑了一声:“管他作甚,便是被贬官禁足也是他应得的。”

不过以圣上的旨意来看,陈燕青应当不会卷进去。被拘禁的只有太子跟后妃,小皇孙周元懿仍留在弘文馆,可见圣上还是留了余地的。

朝中臣子被训斥,后宫妃嫔听闻之后也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贤妃很是亢奋了一阵,但随即就想到自家老四的天分,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这个天赋还是不要肖想储君之位了,也不看看太子跟大皇子为了储君之位都惨成何等模样了?贤妃拉过周景成,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儿子:“切记这些日子少往你父皇跟前凑,否则惹了旁人的眼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倒霉的。”

周景成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起来,他五弟仿佛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相较于贤妃的理智,贵妃那边显然冷静不下来,甚至还私自同宫外联系,准备让他父亲上书另立太子。

杜尚书回了一封信进宫,将贵妃训斥了一顿,告诫其不该管的事不要再管,免得连累娘家。

贵妃气得够呛,拉着黄姑姑诉苦:“如今废太子跟大皇子都已失势,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父亲竟不知把握,反责怪我手伸得长?若我儿登基,杜家岂能没有好处?”

杜家姻亲无数,只要全力扶持三皇子,他们必能力压其他几个皇子皇孙。贵妃怎么都想不通父亲为何会这么轴?

黄姑姑的安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周景文却忽然出现在门外。

黄姑姑一愣:“殿下?”

贵妃也探出了身子,对上周景文淡漠的眼神。就在主仆俩疑心这小子究竟听到了多少时,周景文却直接开了口:“母妃别惦记了,我对储君之位并无想法。”

贵妃猛x然起身,她这阵子为了全母子之情处处包容周景文,忍了这么久,就换来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他知不知道自己不屑的储君之位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看你是种地种糊涂了,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贵妃怒道。

周景文耸了耸肩膀,觉得有必要同母妃说清楚:“儿臣只有这么大的本事,于文于武都无建树,若是儿臣这样的资质都能做太子,那两个小皇孙还有周景渊岂不是直接能当皇帝了?”

也就仗着宫里没外人,周景文才敢这么口无遮拦。他是真的没想过,周景文从来都没有什么野心,所以便道:“母妃,您也别折腾了,即便您真的将儿臣扶上储君之位,迟早也会被别人给拉下去,且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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