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沃尔布加浑身都在颤抖，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失态过，奥赖恩剧烈地咳嗽起来，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环住妻子的肩，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沙哑。

“动手吧，沃尔布加，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孩子们有自己的追求。”

沃尔布加的脚步有些踉跄，短短几步路被她走得无比艰难，她站在象征布莱克家族的古老与纯洁的挂毯前，目光从那些或黯淡或已变成黑洞的名字上缓缓掠过，最终停留在最下方的两个名字上。

西里斯·布莱克，承担了她和奥赖恩最大期待的长子，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家族史上第一个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成员，即将被她亲手除去名字，变成一个代表耻辱的黑洞。

雷古勒斯·布莱克，她和奥赖恩的幼子，虽然比西里斯小一岁，却远比他的哥哥成熟稳重，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模样，主动背负起了关乎家族兴衰的重担，还得到了黑魔王的重视。

如果她足够冷血薄情，也许还能在此时为他们评判高下，以她的观念，孰优孰略一目了然，但是……

沃尔布加闭上了眼睛，良久，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如你所愿。”

所有人都没有再出声，房间里弥漫起羊毛被烧焦的味道，一个新的黑色小洞出现在原本西里斯名字的位置，那里只剩下雷古勒斯一个人的名字了。

西里斯最后轻笑了一声，深深地看向自己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们，用他这些年来最礼貌也最客气地态度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谢谢，那么再见了，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最后那句话他是对着雷古勒斯说的，随后就只拎着那个书包离开了家门。

雷古勒斯没顾及父母的脸色，把自己的扫帚一把塞进了西里斯怀里，反正他们在学校总会见面。

西里斯握着扫帚，对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但始终没有回头。

站在屋子里的布莱克们目送着他的背影，看他骑上扫帚飞上天空，变成天边一个微小的点，最后彻底不见了。

希望你永远自由，永远快乐，我的哥哥，雷古勒斯在心里轻声祝愿，我们会得偿所愿的。

沃尔布加一言不发地上楼回卧室了，奥赖恩也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隐约的哭声。

雷古勒斯在楼下陪克利切一起收拾满地的狼藉，听见他们家的小精灵嘴里嘟囔着什么。

“可怜的女主人啊，西里斯少爷伤透了她的心……他可真是个坏孩子……”

雷古勒斯打断了他的碎碎念，严肃地说道：“克利切，你不该这么说，只是我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现在恰好到了分岔路口。”

“雷古勒斯少爷……”克利切等着那双网球大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为自己的话惹他生气了而不安，也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在他以头抢地之前，雷古勒斯拦住了他，“以后别这么说了，也别在母亲面前提起西里斯。”

克利切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克利切一定不会提起女主人的伤心事！”

另一边，西里斯正漫无目的地飞在天上，他想了想，最后朝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飞去，也许现在只有詹姆能收留自己一段时间了。

薇尔已经第一时间收到了雷古勒斯的消息，现在正在波特庄园的花园里和詹姆解释布莱克家发生了什么。

西里斯到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不需要告诉詹姆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了，因为薇尔知道得比他还要清楚，甚至包括马尔福葬礼上发生的事。

不过薇尔没有向他们透露老马尔福假死这件事，但光凭雷古勒斯被伏地魔盯上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西里斯忧心忡忡了——老天，他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被用来形容他自己。

詹姆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蹩脚地安慰道：“放轻松，大脚板，这也是你弟弟自己的选择，大不了开学以后别人私底下骂他是该死的食死徒的时候，我们帮他反击回去。”

“不，叉子——”

【“不行，詹姆——”】

薇尔和西里斯不约而同地否定了这个建议。

“雷尔是被伏地魔推到现在这种境地的，而斯莱特林必然会有真正效忠伏地魔的食死徒，如果我，或者我们，表现出对雷尔的维护，或许反倒会让他受到怀疑。”

【“这样的话，雷尔在伏地魔面前辛苦经营的狂热形象就会毁于一旦，绝对不能这么做，相反，或许你们还要在人前表现出敌对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但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了。”西里斯哀叹了一声。

【“或者你们尽量避开彼此，别在人多的时候打照面，私下里可以用笔记本联络，或者用阿尼马格斯，我看你变成狗往西弗勒斯身边凑的时候还挺熟练的——”】

“什么？”詹姆惊讶地大叫起来，“你什么时候变成狗去找鼻涕精了，大脚板？”

西里斯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但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哥们儿，还不是为了你，我是在帮你打探情报，鼻涕精已经打算放弃伊万斯了，你以后就把他成伊万斯关系稍微亲近一点的朋友，也不用老和他过不去了，他迟早要认输的。”

詹姆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绯红，骄傲地宣布道：“那当然，鼻……好吧，以后我得习惯叫他斯内普了，他当然比不过我，莉莉已经答应下学年可以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