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但这是个对彼此都好的建议。
即使应许从不提及,但无论是她偶尔发出的照片、说出的话,与朋友的相处过程,顾青竹都能看出来,应许如今的生活十分平静顺遂。
她有了自己新的名字,有了新的朋友,即使没有曾经种种,依旧可以过的很好。
对比下,顾青竹反倒成为了突然闯入,扰乱她生活的人。
顾青竹为此感到失落,可事实是,应许不会永远只属于她。过分将期待与爱积压在一件事或人深山,只会收获成倍的绝望与痛苦。
即使顾青竹愿意承担风险与痛苦,应许也没有义务承受这一切。
顾青竹的爱经过太多次更迭,时至今日,她自己都难以说明,对应许的爱属于哪一种。
想要抓牢,又怕应许感到痛楚。想要松手,自己又不愿意舍弃。
但,无论是哪种,在应许能好好生活前,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宋怜珊的建议。她深吸口气开口,每句话都带上足够的认真,更换身体的时间在我手术前,结束后,一切痕迹都会被删除。如果你想,我也不会知道任何信息。
手术前为应许更换躯体,可以最大程度保证,宋怜珊不对她的芯片下手。
诚然,更换身体后,应许不再是应许。可她也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束缚,获得了真正意义的自由。
如果你愿意,在我手术成功后,会主动来找你。
如果失败你就当是和我断交了,忘记我,或者过几年再去看我。
月光落在顾青竹的发梢,她掌心冰凉:这种选择,你也愿意吗?
应许凝视着她,顾青竹或许自己都不清楚,她的眼睛同样会说话。
当她说出各种将人推开的言论时,目光却带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难过,渴求一个拥抱。
但应许没有抱她,扬起唇,在顾青竹不自觉嘴唇颤动,露出期待目光时,轻轻点头,而后伸出手。
离开前,把戒指还给我吧,青竹。
二人佩戴的戒指,本该印刻着彼此名字。但葬礼后,随应许身体埋葬的那枚戒指,印刻的却是顾青竹的名字。
现如今佩戴在顾青竹手上的戒指,属于应许。
顾青竹想过很多种应许的回答,从未想过,对方不仅会平静接受,还向她索要戒指。
她一时间甚至没有追问应许是从哪知道戒指的事,只是怔怔看着应许,直到视线模糊,才有一只手轻柔为她擦去眼泪,戒指的触感明显,宛若一片树叶略过脸颊,让她眼眶愈发滚烫。
为什么哭?应许轻声问询,仿佛真的不理解。
这是你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顾青竹说,我不会给你。
又变了。应许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你上次才说,标记是我唯一留给你的东西。
顾青竹想推开她的手,应许却已经收回了手,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顾青竹越发难以呼吸:我恨你,应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可这一次迎接顾青竹的,却并非伤人的话语或要求,而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不知渴求这道温度有多久,被拥入怀中的下一秒,所有声音骤然消失。
最终,只留下极低的泣音。
应许掌心抚摸着她的发丝,宛若梳顺爱宠的毛发一般,一路向下,直到落在过于瘦弱的肩胛,方才极轻的拍了拍。
恨吧。她想了许久,才给出这样的答复,我也爱你。但你死了,我就没有可以憎恨的人了。
所以,活下去吧,青竹。
就当是,为了我。
就当是为了我。
在大部分人眼中, 只为一个人活着,似乎比死更困难。可对顾青竹来说,这句话却更像一种承诺,承诺无论好坏, 应许都愿意接纳她的一切。
飘忽不定的心骤然有了归处, 她说不出话, 直到应许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怎么又哭了?
记忆中的顾青竹很少流泪, 但每一次似乎都和自己有关。
每次见到这样的顾青竹,应许都会感觉心尖泛滥起难以言喻的情绪, 变得软烂, 一触即破。
如果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应许自认体贴的话落在顾青竹耳中, 却成了某种催促。oga突然搂住她的脖颈,在未发一言的情况下, 突兀在应许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她刚哭过, 脸颊滚烫,扑面而来的满是灼热气息。
应许感觉身体僵硬了一瞬,在察觉到顾青竹还有再深入想法前, 她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际。
为了保证顾青竹这一夜情绪稳定,不会失控,抵达酒店后,应许还是取出了镇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