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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楚吧。”我喊叫的同时,眼中已经涌起懊悔的泪水。一想到会被工作人员怎样责骂就觉得惶惑害怕。

我从小就是优等生,家人也好、长辈也好,对我都格外疼爱。没有进入演艺圈前,根本就没有人给我脸色看过。

可是一脚跨入这个世界,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虽然我只有十四岁。却没有人会因为我是小孩子,而特别善待我。像要求成年人一样要求我做到完美,犯一点小错马上就会被嘲讽奚落。只是搞错了集合地点而已,在圈外人看来一笑置之的小事,现在的我却害怕得肩膀都战栗起来。

“总之你快点过来吧。”电话那边,低沉的声音像在叹息一样。

我含泪招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正确的地点去。可是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赶到,等我到了的时候,除了信秀,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见到。

同样穿着学生制服的信秀,交抱着手臂站在电视台门口。清爽的发丝微微拂动,秀丽得完美的脸庞因紧抿的嘴唇而意外的肃穆。

“抱歉。”不甘心让我涌出眼泪,却不得不向他低头认错。

“不用向我说这样的话。”他微微侧过头。

“但是工作人员一定很生气吧。”

“嗯”他只是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我像个傻瓜一样,就算赶来了又能怎样呢。拍摄已经不能挽回了。信秀大概一个人被骂得很惨。可是他没有责怪我什么。

“人都是会犯错的”我就像在拼命为自己找开脱的理由一样说“信秀也有过错误呢。”

“说得是啊。”

“信秀一开始把地点再强调一下就好了。”我开始强词夺理。

“说得是。”

“信秀出错的话,我也会努力保护信秀的。”还是觉得羞耻,我为了掩饰而这样说道。

乌黑的眼眸骤然抬起,静静地凝视着我。

“嗯”然后,微笑了。

“回去吧。回去一起挨骂。”

伸来的手,修长,却纤细。搭上去,指腹永远带着一点微凉的气息。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忐忑不安。两个人牵着手的事实,让胸口偏左的地方开始了不规则的跳动。

我犯了错误,但一定是我们两个人遭受惩处。

反过来也是一样。

因为双人组合是共命体啊。

——前辈以前说过的话,就那样不经意地浮现在脑海里,然后变得像那天的霞光,怎么擦也擦不去了。

“浴室的水喉坏掉了。”

“一会告诉管理员好了。”

“告诉他们也不会马上来修理的。”

“那怎么办?”

“信秀不会吗?”

“秀树也不会吧。”

“如果有多啦a梦就好了。”

“多啦a梦是什么?”

“讨厌,卡通人物你不会不知道吧。”

“真的不知道呢。”

“你这个没有常识的家伙。”

“那么去隔壁洗澡好了。”

“我才不要。”

“一起去大浴室?”

“我才不要!”

“秀树好奇怪呢。”

“在大浴室洗澡才好奇怪。彼此看对方的裸体好恶心。”

“都是男人,那又怎么了。”

“那样才更恶心呢”

房间里,像这样的对谈,不知不觉地增加着。

“你绝对是剪这个发型更好看。”

“我想要留得长一点。”

“别傻了,你长得本来就太成熟了。再留长发的话,一点都不像青春偶像,根本直接跳到少妇杀手的级别了。”

“唔是这样吗?”

疑惑的脸,不自信的表情,然后我咭咭地笑了。他受到打击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可爱。

“一点也不像十五岁。看上去像二十岁。”

“秀树也是!”立刻不甘心地反驳了。

“我只是长得高而已,长相还是相当娃娃脸的呦。”我才不会为这种事发脾气。笑嘻嘻地看着他,因为不甘愿而变得更有生气的脸,比平常变得更加漂亮了一点。在我认识的人里,谁也没有他那样漆黑到深黝的眼瞳,像子夜的星、光彩熠熠。“最近变得漂亮了。”伸手,弹他的鼻子。

“嗯?”马上羞涩地后退了一点。

“好像终于进入成长期了的样子。”

“傻瓜,刚刚还说我已经像二十岁了。”

两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相互侧着头,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困了,倦了,倒头睡在一起。

忘了盖被子,半夜冻得醒过来。察觉身侧有温暖的东西,忍不住想要依偎,刚刚靠过去一点,又马上清醒地想起那是谁。

“好冷啊。”身边一动,知道他也醒过来,于是装作低叹般地说着。

那个人伸脚在床上乱踢,终于勾到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了起来。

“我们红了以后,就可以住更好的房间了。”像保证似的,他说。

“嗯嗯。要买个暖炉桌。”

“再买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一起打电动游戏!”

“唔我不怎么喜欢玩这个啊。”

“秀树真奇怪。”

好像变成口头禅一样的话语反复从信秀的言论里出现。

“我才不怪呢。”扁扁嘴,我把头转向另一边。

有个暖暖的又带着一点微凉感觉的东西,一点一点向我这边靠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把手伸了过去。

两个人就躺在一床棉被下,手拉着手,虽然只是像轻勾般地相互拉着一点点。然后就觉得不再那么寒冷了。

“有钱之后,一起去前辈带我们去过的烤肉店大吃特吃吧。”

“嗯,信秀喜欢的金枪鱼片,也可以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哦。”

我变得温柔了。竟然配合这家伙的梦想,胡说一些有关未来不确定的事。

总觉得,比起以前,更能包容信秀的不切实际。

黑暗中,就算拼命瞪大眼睛,也还是看不清信秀的脸。信秀他,是怎样想我的事呢,我一点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开口去问的问题。

没有办法坦率说出的事情。

像有什么横亘在那里一样,渐渐困了,忘了去想,两个人又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和手十指交扣,变成用力地握在一起。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镜子里的我的脸有着奇妙的改变。

“秀树越来越漂亮了哦。”

前辈们这样说,是在开我的玩笑吧。

但是偶尔回头,总能看到信秀也正在回头看着我。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伙,相处久了,就会成为放在心里的朋友了呢。”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俯身用力系好鞋带。

不久前才发生了那么大的错误,至少今晚演唱会上的表演,我得好好表现,挽回颜面。

紧身皮裤外面搭一条斜布包裹的泰裙,镶嵌着羽毛的围肩缠绕着纤细的脖颈。每次跳到转身的动作时,都会因为羽毛碰到脸忍不住有种想打喷嚏的预感。正式表演时只好用力绷着面孔,让飘忽的视线飘到最后一排椅子那边。

看似璀璨的舞台上面视线其实最为昏暗。

闪亮的灯光干扰着我,看不清所处的空间。

我只能不断地、不断地把视线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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