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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时和关汀这边有最专业的法务团队,整理出来的证据和线索收集了满满几大箱,这都将变成给沈宏恺定罪的关键。
沈宏恺早已离开沈宅不知所踪,但铁证如山之下,一个罪犯自然逃不出天网恢恢。
警方当晚便定位到沈宏恺的位置,在某高端会所。
这会所虽然装修得金碧辉煌,但并未设置什么准入门槛,里面混迹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沈宏恺这段时间便是蛰伏在此处。
也亏得他找得到这种地方,更高檔的会所——像于润、林启逸他们那些公子哥儿平日混迹的所谓“上层社会”的地方,都有严格的邀请製和低消要求,凭着沈宏恺圈内烂透了的名声,可以说是进去的门都摸不到。
警方衝进去的时候,沈宏恺正一手对瓶吹着啤酒,一手搂着个十八线小明星,手不老实地都快伸到人家裙子底下去了。
“不许动!”
一阵骚动,小明星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此时倒是没人管她,留她在角落里独自惴惴不安。
打头的警官出示证件,对着沈宏恺一点头:“沈宏恺是吧?接到报案,你涉嫌谋杀、赌博、参与毒/品交易以及数项经济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几位警官对沈宏恺毫无客气可言,上来拎住他便要带走——此人所作所为他们早已有所耳闻,一个对待自己的亲人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可以说是毫无尊重的必要。
沈宏恺兀自强装镇定:“……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我……我告你们!”
警官不理会他的挣扎,强行将人架起来。
沈宏恺见机不妙,继续大声嚷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们……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可是沈家……”
他想说“沈家继承人”,但没说完便被警官身后一声冷笑打断。
沈康时现身:“沈宏恺,你还有脸提沈家?”
沈宏恺见到沈康时,急得冷汗直冒:“你,你个不孝子!纠集这些人陷害你亲爹,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贱人!”
沈康时厌恶地皱了皱眉,谁是那个“没有良心的贱人”自是不必多说,他现在连多看沈宏恺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看到沈宏恺的丑恶嘴脸,沈康时感觉到心底升起一阵无言的空虚。
与他血脉相连的两个人,一个尚在医院沉睡,前路不明;另一个眼前的人,已是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沈康时没来由地惦记起了另一个人……竟是到了此时,他再一次觉出那个人的分量。
不曾是亲人、不再是爱人的,那个伙伴。
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他悄悄思念着关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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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时和警官交流几句便离开现场,留下沈康时对指天骂地地发酒疯。
警察凉凉地接了句话:“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沈宏恺本是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性格,但也不敢对着警官耍狠撒泼,叫嚣半天见无人理会,也隻得乖乖闭了嘴。
这一闭嘴,又是闭得太紧了些,竟然谁也撬不出他的话来了。
自从进了警察局做笔录,沈宏恺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自知多言多失,他的策略便是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如此这样顽抗,虚耗着所有人的光阴,问就是等律师。
时间又过去一天一夜。
沈宏恺突然地松了口,要求见沈康时一面。
纵使千般不愿,沈康时依然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如今他比谁都想更快地了结此事,早日将沈宏恺送进大牢。
沈康时见到的沈宏恺,是前所未有的憔悴样子。
沈宏恺自年轻时便一向油头粉面见人,如今进了警局,难得地不修边幅起来,胡子拉碴不说,头髮也花白了不少,看着瞬间老了十岁。
沈康时看着他不堪的样子,愤恨中又有些唏嘘。
沈康时问:“你现在走投无路,证据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你对爷爷做的事情灭绝人性,逃脱不了製裁的。”
沈宏恺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了。”
沈康时不解,那还在等什么?难道……
沈宏恺喃喃自语:“你很聪明,康时,你一直比我有出息,老头早就放弃我,全力培养你……你赢了,你又赢了一次。”
沈康时灵光一闪,打断他的自怨自艾:“你还在维护谁,对吗?你迟迟不交代,是因为还有要保护的人。”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沈康时掏出手机,是张秘书。
“……嗯,好的,辛苦。”简短地应了几句,沈康时便挂了电话。
但再转向沈宏恺时,态度却大不相同。
“你看看这个吧,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开口。”沈康时将手机推向沈宏恺面前。
听到这话,沈宏恺猛的盯住了沈康时,像是突然被唤醒的猛兽一样眼露凶光。
但他还是接过了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但拍得相当清晰,似乎是一场国外的高檔酒会。香槟酒杯垒成了小山,花花绿绿的钞票四处飞舞,各种肤色的男男女女沉溺在疯狂的派对之中,好一派纸醉金迷的光景。
沈宏恺被抓到之前也在会所喝酒,可和着视频中的聚会相比起来,檔次可不只是低了一点点。
镜头一转,对准了一个亚洲面孔的女人,虽然有些年纪,但依然热情奔放,着装火辣——更令人血脉偾张的是,她一手搂着一位衣着清凉的男模,脸都要埋到胸肌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