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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个朋友圈?”简文彦提议。
关汀愣了愣,说:“不用了吧。”
他的朋友圈里从未出现过工作以外的内容,关汀也已经习惯了这样没有性格的模样。
简文彦说:“好吧,那我可以发吗?”
“随意。”
最后那条鱼,被关汀拿去喂了水库附近的一隻流浪猫。流浪猫得了好处,舔着爪子趴在关汀脚边,等第二条、第三条,甚至更多条。
关汀望着湖面,思绪仿佛被净化似的,什么都没有想,身体和心灵都安静了下来。
他好像,有点明白业务部部长为什么是钓鱼佬了。
就在关汀发呆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阵闪光灯。
他立刻看向简文彦,简文彦说:“我发个朋友圈。”然后低下了头。
关汀张了张嘴,想问:你发什么?
但想了想,他没有立场管简文彦,于是什么都没说,也打开朋友圈。
简文彦的更新出现在最上方,是流浪猫趴在脚边的特写,画面上能看到鱼竿。
关汀隐隐松了口气。简文彦的朋友圈卧虎藏龙,他肯定不想出镜,这张照片看不出身份,也就……算了。
关汀点了个讚。
下一秒,却看到业务部部长也点了个讚:【简总也喜欢钓鱼,什么时候一起钓。】
关汀收起手机,继续盯着湖面和鱼竿。
简文彦根本没有打窝,拿着一根钓竿,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关汀到这时候才发现这一点,有些疑惑地问:“你不用鱼饵吗?我可以分你一点。”
简文彦侧过头,目光极尽温柔:“也不一定要打窝。”
“钓鱼,愿者上钩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了过来。
关汀轻而易举地察觉到简文彦眼神里的感情——他自己深情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简文彦为什么喜欢自己?
但关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沈康时。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他们至少对视了一分钟。
简文彦撑着椅子,慢慢地靠过来。
就在距离渐近的时候,关汀手里的鱼竿动了一下。有鱼上钩了。
关汀手忙脚乱地收线,把鱼钓起来。
流浪猫以为是自己的食物,扒着关汀的膝盖,叫了一声。
而此时,远在办公室的沈康时刷到了那条朋友圈,一下子便认出了关汀的手。
他攥紧了手掌,手心被掐出淡淡红痕。
关奶奶
一场订婚宴结束,沈氏的股价也发生了一些波折。
柳亦久学术不端的事情愈演愈烈,若只是八卦也就算了,但一旦与沈康时联系起来,股东们难免会担心沈康时的眼光,以及沈氏长期发展下去的能力和底气。
另一方面,沈康时自己在订婚宴上受伤,听说是为某某某挨的。这也让人质疑沈康时的私生活和情绪管理能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公关部这阵子加班加点,要把负面的声量也压下去。这并不好把握。
于是,沈氏集团紧急召开了董事会,几个大董事联合起来,要求沈康时将上午的时间腾出来。
张秘书收到通知的时候大感不妙:“沈总,这是……他们联合起来,打算质问您吗?”
沈老爷子作为沈氏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这些年虽然不管事,但股权并没有全然交到沈康时手中。
沈康时清楚,沈老爷子肯定知道董事会的动作。但是他没有提醒沈康时,自然是想让沈康时自己度过这一关。
沈康时“嗯”了一声,说:“没关系,让他们质问好了。”
张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说:“那我先准备一下某某方面的文件。”
沈康时叫住他:“还有‘飞蚁’项目的文件,也一起准备了吧。”
张秘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嗯,的确有可能问这个。我立刻让人动起来。”
张秘书走出办公室之后,沈康时揉了揉眉心。
他对董事会大概率会问些什么,心里有数,并无惧意。只是这段时间的许多事情迭加在一起,即便是沈康时,也有了一些倦怠的感觉。
又想到关汀。
如果关汀在,恐怕不用自己说,关汀就已经先把万事安排下去了。
而如果关汀真的在,以他长袖善舞处处交好的人脉,恐怕等不到图穷匕见这一刻,就已经知晓对面的动静了。
再往深了想……如果关汀现在还在自己身边,那是不是可以倒推出自己一定没有跟柳亦久订婚呢?
再多也是惘然,董事会如约举行了。
沈老爷子没有出席,沈康时和张秘书一块儿。
张秘书忐忑着,沈康时的表情却令人捉摸不透,似乎有些胸有成竹。
大股东们不常露面,当沈氏集团运转良好的时候,他们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分红人。但沈康时闹出问题之后,他们便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第一个问题便是问柳亦久:“沈总,你跟柳亦久之间的关系如何?听说你们两小无猜,柳亦久才刚回国不久。你对他还足够了解吗?你们感情还好吗?”
沈康时说:“各位董事拨冗前来,应当是来谈正事的吧。没想到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这可不是你的私事。你一个随随便便的花边新闻,就能影响股价,我们当然要关心。否则你在集团里养十个小情人,都没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