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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康时沉下脸,说:“你敢去找他试试。”
沈宏恺摆了摆手,说:“我对男的没有兴趣,只是比较喜欢聊八卦而已。你给了他多少钱,才甩掉这么一个大的麻烦?”
沈康时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在沈宏恺眼里,似乎是他沈康时为了顺利结婚,所以才要赶紧“赶走”关汀。
可事实究竟如何,沈康时自己清楚。
他想:难道对关汀来说,自己才是麻烦。
沈康时不再跟沈宏恺说一个字,转身上了楼。
沈宏恺陷在沙发里,盯着沈康时的背影看,过了一会儿,给柳亦久发了条消息。【你确定沈康时真的还那么喜欢你吗?】
柳亦久暂时没有回復。
沈康时上楼去找沈老爷子,沈老爷子在书房假寐。
“爷爷。”沈康时说:“您身体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年纪大了,遇到各种各样的毛病,很正常。你脸色这样差,在楼下看见宏恺了?”沈老爷子说。
沈康时没忍住,问:“他回来干什么?”
沈老爷子说:“他回国,肯定有他的目的。至于是什么,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倒是你,你对现在的情况满意吗?”
沈康时焦头烂额,虽说跟幼时白月光订婚,但白月光显然已经变了一个样子,有很多沈康时始料未及的变化。配合良好的秘书决绝辞职,新秘书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先前对林氏下了重手,这种杀意自然会迎来反噬。
换句话说,沈康时现在并没有一处顺心的事情。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都说商人逐利,可你知道作为一个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情。”
“利益固然牢固,但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就比如关汀,他以前对你的事情有多上心,这不是开多少工资就能解决的。他百分之百不会背叛你,光是这种安心,就是很多人辗转反侧,求之不得的。”
即便在关汀跟林启逸走得很近的那段时间,沈康时虽然数次拿泄密之类的事情威胁,但心底的确确信,关汀不会拿公司机密做什么。
可沈康时想要的,不仅仅是关汀帮公司保守机密。
沈老爷子说:“看来是不满意了。那到现在为止,你最后悔的是哪一步呢?”
沈老爷子的语气,在此刻循循善诱。他本来就是沈康时的领路人,教他怎么管理公司,怎么计算利润。
沈康时说:“……我太衝动了。”
有些事情还没能确定,就凭借着惯性做出了决定。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跟柳亦久订婚。
——说起来,他与柳亦久并未走到交换婚戒的那一步,当时现场太混乱,他们两人到后台处理混乱,司仪在台上控场,等事情解决之后,最关键的环节竟然就这样跳过去了。
沈爷爷叹了口气,问沈康时:“你现在决定好了吗?”
沈康时依然做不出决定。他察觉到柳亦久变了,但柳亦久依然是年少的那个人。他察觉出关汀的重要性,可……究竟重要到什么地步呢?
沈康时没有说话,表情竟然有些茫然。
沈老爷子看沈康时仍未开窍,隻得说得再明白些:“关汀重感情,而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也最廉价的东西。”
沈康时说:“关汀他……”
“如果不重感情,那天怎么会去订婚宴?他大概是想亲眼看见那一幕,求个心死。但他提早离场,也是怕亲眼看到那一幕。”沈老爷子说:“依我看,他还喜欢你。那你呢?你知道自己喜欢关汀吗?”
我喜欢关汀?沈康时脑海里第一件事就是抗拒,我怎么会喜欢关汀呢。
可心底有个声音,隐隐地并不放过他。
沈康时沉默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关汀的奶奶似乎已经联系上了。对方得知有慈善基金做好事,很是心动,只是说要跟孙子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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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沈康时纠结算计的同时,关汀的生活则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节奏。
简文彦带着关汀去某幽静山庄,关汀之前都没听过a市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简文彦淡淡一笑,说:“我姑姑自己修的,没打算盈利,所以平常不怎么开放。你想试试钓鱼吗?”
钓鱼。
关汀往前二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想过要去钓鱼。
业务部部长,是他现实生活中第一次接触到的钓鱼佬。他还记得刚去业务部时,全靠员工撑着,部长几乎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来办公室,也是带着鱼篓分享(炫耀)自己今天钓的鱼。
钓鱼真的这么有意思吗?
关汀虽然对钓鱼本身的兴趣没有那么大,但对于“新事物”的兴趣却逐渐大了起来。
他答应了,说:“好。”
山庄后边就有一个水库,简文彦寻了个绝佳位置,架好遮阳伞,两人一人一个鱼竿,开始钓鱼。
关汀不会,简文彦教他怎么样串鱼饵,怎样把线甩出去,又该在怎样的时间收杆。
关汀一杆刚放下去,线就绷直了。
他惊喜地问:“这是钓到了吗?”
“收线。”简文彦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帮关汀固定住钓竿,两人一块儿收线。
不一会儿,首战告捷的这条鱼便躺在了桶里。
这鱼体型中等,不算特别大,但关汀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