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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巴放干净点!”徐应回手挡住于润。
见徐应要帮关汀出手,于润便也没想饶过他,这愤怒发泄在谁身上差别并不大。
于润虽然长得高大强壮,但未必真有多高的武力值,无非是占了一个气势足。而徐应身为演员,平时饮食健身都有专人指导训练,看着挺瘦但底子并不虚。
两人扭打在一起,竟然堪堪打了个平手。
两人真刀真枪地扭打成一团,豪华的宴会厅一片混乱,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有想拉架的却一时半会也插不进手。
一个明星、一个富商之子,在场也都是有名有望的人,却一点办法没有,张秘书想止住这场混乱,却又怕掺和进去挨上两拳头,犹犹豫豫没敢上前,任由徐应跟于润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背后好像有闪光灯和快门声,徐应也顾不上了,揪住于润的头髮想往地上撞,而于润掐住了徐应的脖子,徐应被扼住呼吸,憋红了脸。
关汀没料到徐应会帮自己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敢上前时,只有他一个箭步衝上去推开了于润,徐应好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赶忙撤到一旁大口喘气咳嗽。
于润已经红了眼,等的就是关汀送上来的这一刻,恶狠狠地俯身在旁边宴席上拿起一个酒瓶——
“砰!”一声酒瓶打到天灵盖的闷响。
酒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渣,鲜血的殷红在地上缓缓聚成一汪,一个高大的身影失力站不住,晃了两下跪倒在地上。
于润的手还维持着挥舞酒瓶的动作,人却是愣住了。
怎么是……沈康时?
于润衝着关汀下死手,拦住已经来不及,于是沈康时结结实实地替关汀挡下了这一酒瓶。
“沈哥你……我……”于润回神过来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结结巴巴话都不会说了。
沈康时看也没看他一眼,捂着伤口缓缓起身,眼睛隻盯着关汀。
是旁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猎豹一般的眼神。虽然受伤的是他,却气势慑人。
“关汀,你……”沈康时张嘴说话,隻觉得头仿佛天旋地转般地疼,旁人都紧张围过来,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沈康时甩开了聚上来的人群,眼前人影憧憧一时清晰,一时模糊。他隻跌跌撞撞往人群外那个身影走,额角流的血滴到地面,淌出一条长线。
关汀其实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关汀觉得,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
可——看到血的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被施了什么恶毒的咒语一般,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关汀站在那里,身边的所有声光电热好像一起在攻击他脆弱的精神。他直愣愣地站住了,看在旁人眼中,他好像突然傻掉了一样。
其他人要么注意这沈康时的伤势,要么忙着善后,只有简文彦敏锐地捕捉到了关汀状态的异常。
简文彦衝上去,将关汀搂在怀中。关汀像木头一样任他动作,没有一点回应。
两人贴得很近,简文彦察觉到关汀心跳得极快,并且浑身都在细小地颤抖。他明白,关汀应该是恐慌症发作了。
关汀几乎无法自主地做出任何动作,简文彦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关汀头脸上,为他隔绝了所有的嘈杂,但愿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一些。
该赶紧带他走,离开这是非之地——简文彦回头望了众人一眼,突然俯身将关汀打横抱起。
众人哗然。影帝表情冷峻,但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一般,稳稳将关汀抱离了宴会现场。
身后快门声此起彼伏,他恍若未闻。
沈康时徒劳地追赶上去,他本还想问问关汀:你在想些什么呢?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可见到的只有简影帝将关汀带走这一幕。
沈康时觉得头痛,痛得要命,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但双腿却执意带他往那个方向追去。
身后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有人要拉住自己,有人在哭,嗡嗡响成一片。沈康时在一片嘈杂中却似乎听不清任何声音,他努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集中注意力。
——是柳亦久的声音,他带着哭腔:“康时,你受伤很严重,救护车已经过来了,你快跟着医生走……”
终于听清了,可沈康时的大脑似乎又过滤掉了这些语句。
柳亦久抓住沈康时的袖子,想拉住他别往外走,沈康时隻觉得碍事,挥手将他甩开。
柳亦久哀哀流泪大哭,可这哭声很快也被甩到身后,逐渐不再能听见。
沈康时踉踉跄跄追出宴会厅外,前面简文彦抱着关汀出门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见两人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姆车。
简文彦先将关汀放下,稳稳扶住他上了车,然后关上门自己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关门之时,他看到了头上还流着血往这边过来的沈康时,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这似乎不可以称之为笑,应该是——嘲讽。
这是狮子面对战败的野兽时的表情。
流星
保姆车上,关汀比往常更沉默。
关汀倚靠着椅背,双眼紧闭。只有胸腔呼吸的起伏昭示这他活着。
简文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关汀的手冰凉,简文彦紧握在手中,又用力捏了捏。手中纤白的指尖还有着一些细碎的颤抖,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颤抖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