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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小小少年。小少年胳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衣服也脏兮兮的全是泥土,想必是在夜里行路,摔了很多跤。
他跌跌撞撞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一处新坟,荒郊野冢之上泥土还是潮湿的,带着草叶的气息。
小少年找到这处孤坟后却是像安心了一样,倚靠着简陋的墓碑静静地坐下了。原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却平静了下来,只是默默地流泪。
少年正是沈康时记忆中关汀的模样。
“关汀,是你吗?”沈康时想衝过去,摸摸小小少年的头髮,伸出手却发现梦中的自己没有实体。
沈康时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小关汀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依旧在默默地啜泣。少年紧紧抱住了墓碑,似乎隻想与去世的父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而他离坟墓越近,越像是受到了死亡的召唤一般,整个人都在变浅,变成了像雾气、或者月光一样的什么东西。
“不,不要走……”一些莫名的情绪填满了沈康时的心,他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
沈康时三步并作两步衝上前去,小关汀却已经消散在了风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大汗淋漓。
沈康时挣扎着从梦中逃离,一边的柳亦久睡眠很浅,见他似乎被噩梦所困,轻轻地拥住了他。
“康时,没事的,没事的……”柳亦久轻柔地抚着沈康时的后背,像哄着被梦吓到的小孩一样耐心。
柳亦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给了他安抚。
这安抚如此的温柔,沈康时还没有清醒过来,隻觉得这个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便翻身一把抱住他,拥进怀里。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从未见过沈康时这样失态过,柳亦久大震。想到沈康时做梦都在担心自己离开,又是一阵暗喜。
柳亦久体贴地拨开沈康时汗湿淋漓的头髮,轻言细语地说:“我不会离开,康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康时?谁在叫自己。沈康时神智逐渐清明。
那个人……他向来自恃身份悬殊,即使苦恋也从不逾矩,即使两人已经在□□上有过最私密的关系,也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这样亲密的称呼。
怀中人不是梦中人。沈康时清醒过来。
柳亦久还在安慰:“康时,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我们可以永永远远地在一起。”说着再次拥住了沈康时。
沈康时却突然觉得对这拥抱有些嫌恶,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推开了怀中人。
或许是梦中的情绪还未消散,沈康时再看向枕边人的目光,便多了一些泠然冷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噩梦,将他今夜的睡眠搅得一团糟,好像也偷偷地改变了他心里的什么东西。
游乐园
天气难得阳光明媚。
徐应今天没有工作安排,突发奇想,问关汀:“关哥,你想不想出去玩?”
关汀牵着小贝,正在小院子里来回散步——考虑到徐应是明星,他并不想给徐应带来什么额外的舆论风波,所以哪怕遛狗,都只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关汀想了想,问:“去哪儿玩?”
那就是想去了。
徐应高兴起来,把自己最近感兴趣的项目报菜名似的说了一遍:“爬山?看电影?游乐园?剧本杀?酒吧?”
徐应到底比关汀年轻,心态也开放,什么都想尝试,列举的很多事情关汀都不太了解。
关汀问:“你能去游乐园吗?”
游乐园是这些选项中人数最多、最容易曝光在人前的。以关汀的性格,并不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是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回忆。他和父母一块儿去游乐园,妈妈给他买了棉花糖,是彩色的。
关汀知道徐应不太方便,略带歉意地说:“我也可以自己去。”
徐应很担心关汀一个人出行,立刻插科打诨道:“我当然能去!我的化妆技术可是如火纯青的,保证让人认不出。我之前演戏还去过游乐园呢,演一个巨有钱的霸总,包下游乐园就为了博女主一笑。真想有钱啊~就绝对不会被认出来了。”
徐应稀里糊涂瞎扯的时候,却看见关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
这个表情太有故事了,徐应第一反应是:……不会吧。
然后就看见关汀解释道:“沈康时曾经包下游乐园,带柳亦久去玩。”
那天,关汀的父母带着关汀和沈康时去游乐园,沈康时有些恋恋不舍,同时对排队颇为不满,放下豪言要建个游乐园。
第二天,沈康时就在保镖的护卫下,带着柳亦久包下了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应该很开心吧,关汀不知道。
关汀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受到影响似的。
徐应担心对方口不对心,仔细观察许久,最终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现实来源于生活,原来霸总的生活当真多姿多彩。
徐应全副武装,从口罩到帽子,衣服也穿了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关汀没怎么打扮,他觉得自己样貌比较普通,而且多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不会引来人纠缠。
但关汀没想到的是,他先前当製片人时在现场协调,被徐应的站姐拍了个正着,当时还在超话里,被小范围地磕过一段时间“双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