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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一掷千金博蓝颜一笑,实则是沈康时不愿意再多呆在这里,这室内的空气不知为何让他感到沉闷。
柳亦久也不是什么没眼色的人,他一早便看出沈康时的心不在焉。多次试图夺回他的注意力却失败。
他只知道沈康时是看到手机消息后态度大变,但他却不知道沈康时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难道是那个贱/人关汀又不要脸地凑上来了?柳亦久恨恨地想。
身边人总说关汀比不上柳亦久一根汗毛,对于柳亦久来说,关汀却是他即将拥有的完美婚姻中一抹擦不掉的阴霾。
两人各怀鬼胎,却做出来一副相敬如宾的姿态。虚与委蛇半天,最后是沈康时懒得再浪费时间:“还有别的需要购置的,喊张秘书出来陪你吧。”
关汀离开,张兴俨然从关汀助理变成了沈康时的部下,现如今大家都不再叫他张助理,而是张秘书。
张秘书跟着关汀的时候算是刻苦,将关汀的能力和做事风格学到了六七分,沈康时见他能力过硬,也似乎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背景,很快便真的将他提拔成了秘书。
沈康时懒得在备婚上耗费时间,便想交给张秘书来操心,他固然觉得此举没有任何问题,但对于柳亦久来说,让关汀原来的部下来陪他采购,这算个什么事?
虽然心中有暗恨,但柳亦久沉默地吞下了所有的不满,笑盈盈地:“好啊,康时你忙,不要紧的。”
柳亦久这样善解人意,显得沈康时格外敷衍,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声来电打断了略有凝滞的氛围,是沈康时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人是谁,沈康时眉头拧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电话:“沈宏恺,你有完没完?”
自从沈宏恺私奔离家,沈康时就没给过他好眼色,他当爹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丝毫不在意儿子的态度。
“儿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我是来祝福你的呀。”沈宏恺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
几乎能想象出他那油嘴滑舌的嘴脸,沈康时有些厌恶。
“不需要你的祝福,没事我就挂了。”沈康时对父亲全无耐心。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哪会有儿子不需要父亲的祝福?亦久可比你懂事多了……”
沈康时看向柳亦久,柳隻尴尬一笑。他少年出国投奔母亲,也就是说很长一段时间是和沈宏恺生活在一起的,或许他们俩更像是真正的父子。
但这话又怎么好和沈康时明说?实在是触霉头。
沈康时倒没有追究这个,只是不想和沈宏恺纠缠似的重复:“没事我就挂了。”
沈宏恺确实没事,打这个电话他也只是想看不可一世的儿子吃瘪。见沈康时要挂电话,他才急急忙忙点名来意。
“你从小就喜欢亦久那小子,现在得偿所愿了,爽不爽?”
沈康时想象沈宏恺说这话时的表情,那个“我早就知道”的神态,觉得厌烦又恶心。
但沈宏恺实在又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如愿以偿地可以和柳亦久订婚了。
“对,所以呢?”沈康时答。
沈宏恺和柳家媳妇私奔,闹出来天大的丑闻,一度成为了圈子里津津乐道的反面教材。
从小沈老爷子提起他就没有好神色,沈康时也没有对他好言好语过。
两人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仇人。
沈康时其实讲不清恨他什么,恨他败坏沈家名声?那是老爷子在意的事情,他也并不是这么墨守礼教的人。
恨他对不起母亲?其实沈康时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沈康时自己对她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说来说去,其实沈康时在意的是,在情人和儿子之间,父亲抛下了自己。
沈康时不愿承认,自己如此渴望有一个“家”的感觉。
他那样轻易地向柳亦久求婚,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向往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简单幸福。
沈康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缓缓收起攻击性。对面沈宏恺倒仿佛听出端倪,说话像个人了:“儿子,追求爱情不必可耻。”
“你从小看不起你爸,但我也不过是追求我的爱情而已。”
这话沈康时没法反驳,但他受的委屈又跟谁说?听见沈宏恺这志得意满的语气,他怒火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你这个——”
沈宏恺毫不在意沈康时的愤怒:“你现在所做的事情,真有你爹我当年的风采啊哈哈哈哈哈……”
不上班
沈柳二人的订婚,就这样轩然大波地定下来了。
外界对此甚嚣尘上,大多数人觉得沈康时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觉得柳亦久也是青年才俊配天之骄子,般配极了。
而订婚宴这样隆重的事情,自然就由沈家自己的酒店承办。
虽是订婚,但由于沈康时的重视,其他人自然严正以待。
酒店里。
柳亦久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的人忙碌不已,依然紧紧皱着眉头。
“你们酒店,只有这种规格的红毯吗?”柳亦久问酒店负责人。
沈康时不让他操心学术纠纷的事情,又看柳亦久似乎心不在焉,便让柳亦久去折腾婚礼的事情,让他不至于那样神经紧张。
酒店负责人说:“符合您要求的规格的红毯都已经在这里了。”
柳亦久对红毯似乎有别样的执着,要求尺寸,要求颜色,要求材质……酒店已经把所有的类型都搬出来试过了,却依然没有能够得到柳亦久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