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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负责无非是一纸婚约,还有什么比婚姻关系更能将人牢牢栓在身边呢。
可这时沈康时脑子里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他从未给过关汀任何这样的承诺,关汀又是为什么在自己身边留了那么多年?
很快有声音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扫开。柳亦久开口,带着一丝哽咽:“康时,你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
房间的旖旎还未消散,两人依然“衣冠不整”,柳亦久从背后拥住了沈康时。
“我在国外的每个日夜,都在想象今天,但今天的滋味比我所有想象中还要美妙。”柳亦久泫然欲泣:“康时,谢谢你,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我们可以结婚。”
结婚。这个词竟然是柳亦久口中说出来,沈康时没有顾得上咀嚼这个词的分量,身后的人又紧紧贴了上来。
皮肉相贴,沈康时不再继续思考,回身回应柳亦久的动作,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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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沈柳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人对他们俩的订婚感到意外。
所有人都知道两人分隔大洋两端苦恋多年,竟然也成了一段佳话。大家喜闻乐见这样的进展:白月光回国,霸总抱得美人归。
至于中途来来去去的那些人,无非是两个金光闪闪的人物的配角,无关的小小配角们在这个故事里并不重要。
此时,两位配角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徐应的这处房子虽然比不上沈康时的大别墅,但也位于一个高檔小区,私密性和配套设施都不错。
徐应拉着关汀在家悠闲散心,关汀从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应,逐渐开始慢慢恢復。
正是暮春,各色粉粉白白的小花开满了枝头,风吹起,一大片花瓣纷纷扬扬地撒到阳台上来。
关汀在看一本大部头的历史论着,这书是徐应以前买回来的,隻起过装点门面附庸风雅的用处,他自己从来没有翻开过,关汀这天倒是特意取出读了起来。
徐应和柳亦久大学里的专业差不离,都和历史有些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吃上了那个电影的饼。反倒是关汀,本身学的和这些并不相关。
难道他还惦记着那些所谓的替身守则?!徐应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中警铃大作,差点下一秒就要抢过书撕烂。
但关汀只是自然而然地看书,风吹起几片花瓣落到他肩上,小贝安逸地趴在脚边,有些闲适的美感。
徐应一边提着一颗心盯着关汀,一边惴惴不安地刷着短视频。
犹豫半天,还是假装不经意问出口:“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
关汀轻轻“嗯”了一声,半晌才似乎意识到徐应在担心什么,补充了一句:“和周教授聊到过,挺有趣的。”
见他神情自若,徐应才稍微放下心来:大概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吧……?
徐应有一搭没一搭地递过话头去,关汀要么不理睬,要么简单应两句,两人和谐宁静地晒着太阳。
这宁静被红姐的突然来电打破。
徐应捂住嗡嗡作响的手机,趁关汀没注意鬼鬼祟祟进屋——虽然关汀并不在意他突然离开。
“不是说了这几天别打扰吗?”徐应生怕关汀听到,压低声音回电话。
徐应推掉了所有活动来陪关汀,对外隻说有重要私事要处理。红姐也念及关汀之前的照顾,很有干劲地把能处理的事情都处理掉了,让徐应带着关汀好好疗养。
这事儿他们都很有默契地瞒着关汀,关汀总是担心麻烦别人的性子,怕他知道后有负担。
那么红姐突然来电必然是有大事。
“徐应,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所以长话短说。杂志的封面加上个人访谈,原先应该是程影帝,不知怎么突然檔期衝突了,现在杂志怕空窗在紧急找人替,你去不去?”
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杂志,要不是近期当上了电影男主,徐应一丝上封面的可能性都不会有,即使是现在,也是妥妥的高攀。
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但杂志一拍,访谈一做,又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徐应隔着玻璃门看着关汀,有些踌躇。
突然想到另外的可能性,徐应问:“这难道是沈总想把我支开?”
红姐连连否认:“不是的,是老牌独立杂志,和沈氏没有任何关系,沈总应该还没伸手到那里去。”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像是听出了徐应语气中的犹豫,红姐急急忙忙补充:“这个杂志有分量,访谈也是一次极好的曝光。柳……那边出事情,电影后续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红姐的意思很明白,柳亦久的丑闻一出,电影能否正常上线便成了未知数。徐应此时更应该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也是离开沈康时的好跳板。
这些道理,徐应心里明灯一样清楚。但想到前两日的关汀,他有些后怕。
万一因为自己离开,关汀有什么好歹……这样的可能性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徐应自认为是利益动物,为了争名夺利出格的事情没少做,此刻关汀却像一枚镜子照出了他纯粹的善意来。
“不了红姐,我在做的事情更重要。”徐应挂了红姐电话,又生怕自己反悔似的,把手机都关了机。
回到阳台,关汀竟然在午后的暖阳里睡着了。书本摊开搁在一边,几片花瓣被吹到书页里,成了天然的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