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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人是沈康时的发小于润。沈康时这一批一起长大的富家小孩中,沈康时是最有出息的一个,早早掌管了集团事务。而其余的几位要么上一辈还没放权,要么本人无心事业。
很令自家长辈头疼的是,于润是后者。如果说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有什么“模板”的话,那他可以本色出演。
但作为一个生命中只有跑车、美酒、美人的标准纨绔子弟,于润意外地和沈康时成为了好兄弟——虽然所谓的好兄弟只是时不时地单方面来“骚扰”一下。出于种种原因,沈康时和于润也维持着这单箭头的好兄弟关系。
今天于润本想拉上沈康时组局,却没找见人。问了一圈竟然是在医院关汀这里。“那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关汀?”于润一听嗤之以鼻,风风火火地直接衝来了医院。
于润来得巧,倒是被沈康时逮了个正着。正是饭点,但有和海外的紧急商务会议需要沈康时线上参加。
“于润你正好来帮我盯着,晚饭一定让他好好吃了!”沈康时端着电脑正抬步要进套房里间,撂下话来又重重拍了拍于润的肩膀,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于润愣在原地,看一眼关汀:“他?”
又看一眼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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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准备的饭菜直接送来了病房。看着令人食指大动,面前的两人却相顾无言。
于润根本没打算什么监督关汀吃饭,他一心隻想狠狠撕下关汀的假面。清清嗓子开始发功了:“我说关汀,你纠缠沈康时也差不多也有个限度。”
“这算什么?苦肉计?”于润对着病床努努嘴。
关汀一向不愿理会于润,现如今也不想过多搭理他,只是客客气气问:“饭菜是沈总家里厨师做好送来的,小于总也可以留下来吃个便饭。”
关汀本意是饭菜并非拿不上台面的病号餐,听在于润耳朵里,却是在炫耀沈康时家里厨师给他做饭的区别对待,顿时火冒三丈。
“关汀你算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于润口不择言:“关汀我告诉你,你连柳亦久的后脚跟都比不上。沈康时睡了你不假,那也不过是你长得有三分像他借他的光罢了。”
又来了。又来了。熟悉的这一套说辞。关汀听在耳朵里,人却有些放空。
“论外貌论才华论家世,你比得上亦久哪一点?”于润还在喋喋不休:“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亦久和沈康时的所有故事。”
“他们俩如果不是……”于润摇摇头,好像要甩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一样。“总之亦久要不是被迫出国,怎么轮得到你?”
于润表情变幻,一时是惋惜,一时又有些疯狂。他是真的为沈柳二人不忿,无法接受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关汀来替代完美无缺的柳亦久。
关汀不是第一回听他说这些话,却从来没脾气,隻当他是野狗乱吠不予理会。于润发泄一通见没个回应,更加觉得上头:“你还在装什么?”
于润见不到关汀破防,隻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更加口不择言:“你但凡是个女的,还能母凭子贵。你现在呢?就一辈子当个暖床的工具人吧!”
没想到这话倒是真起了作用。原本古井一潭的关汀听到“母凭子贵”,瞳孔一缩。
于润虽然平时粗枝大叶,但却不会错过骂倒关汀的每一个机会,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隻当是自己抓到了关汀的弱点,正打算乘胜追击。
关汀刚失去的孩子是个秘密,也是他最深的痛楚。原本不打算和疯疯癫癫的于润计较,可想到自己的伤痛,关汀也不想轻易大度。
“小于总,”关汀轻笑,对暴跳如雷的于润置若罔闻。
这小于总的称呼听着客气,其实却是暗含调侃。于润一个不求上进的富二代,但凡有家族业务交到他手上绝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然是称不上什么总的,平时兄弟几个也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关汀每次客客气气地扎刀子。
“说其母凭子贵,您比我熟悉,还应该请您指导一二。”关汀言尽于此,也不多做解释,苍白着脸闭目养神。
“你……!!!”于润直接被这句话引爆。于润一直不成器,老于总做梦都想把他教成沈康时或者柳亦久,努力了二十多年却没有成果,最近终于打算来练个小号了。那个狐狸精带着私生子最近暗戳戳地想入主于家,关汀是怎么知道的?
于润指着关汀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想不出话回击,只是脸气得通红。
沈康时会议结束,出来正好遇到的就是这一幕。
于润从小就不待见关汀,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提到发小却从来不把关汀算在其中。敢惹关汀也算是踢到棉花了,日复一日的蹬鼻子上脸只是让关汀变得更加身段柔软。
关汀并非毫不在意,只是不爱逞口舌之快。于润本就不喜欢他做小伏低夹在沈柳二人之间,长时间下来更加隻当他是个可以随意揉搓的沈氏挂件,时不时就要折辱几句。
总归关汀是不被爱的人,沈康时早就知道两人之间的龃龉,却视而不见。
这是沈康时第一次见关汀反击,和往常他任人搓扁揉圆的姿态大不一样,反而显出一些鲜活。沈康时总隻当关汀是一个使命必达的趁手工具,此刻才品出一些特别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