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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爷子。”
沈老爷子眉毛瞪了起来,“我说你这个小娃娃,把那人叫回来干什么?和你争康时那臭小子?”
关汀有些无奈地弯了弯眉眼,就算柳亦久不回来,他也争不了沈康时啊。
这话不好对沈老爷子说,关汀只能安抚道,“老爷子,沈总喜欢柳先生,柳先生回来,他心里会开心点。他一开心,我们这些手下人也好过了。老爷子您说是不是呢?”
沈老爷子被噎住了,半天才无奈道,“你这个娃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是喜欢康时那臭小子呢,还是不…… ”
沈老爷子突然愣了一下 。
关汀适时打断了他的话,“老爷子您放心,柳先生回国,沈总一定会开心的。”
那边传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沈老爷子才像卸了几分力气似的说道:“我就看中你这一个娃娃 ,其他人我不管,只要你一直跟着那个臭小子就行。”
关汀笑了笑,没再说话。
脾气
自关汀担起出品人,集团里的事务就有些脱手了。
他人来问询个什么事情,例如某个会议沈康时是否出席、要不要邀请某某公司的某某总、某项工作由哪个部门牵头……关汀只是淡淡的,说自己不知情,一切都按照正常工作流程来。
工作流程归工作流程,但沈康时周围运转那么高效,正是有关汀在其中充当润滑衔接的作用。
一项工作甫一启动,关汀便协调好各部门,能做的工作已准备起来了。等到流程走到那一步时,便能立刻流下去。关秘的消息又总是准确的、提点总是有效的,这就导致沈康时要什么有什么,效率很快。
现在关汀全身心投入节目筹备中,对公司里的事情半放权,众人心里犯嘀咕,但最多只在背后议论,并不公开说什么。
事情是某一项工程合同,原定是在26日打印出来,去找乙方签订。
沈康时在24号晚上问起这合同,谁知财务部对此并不知情,诧异道:“没听说这项合同啊……帐上没有流动资金了。”
张助理开始头痛,连忙在沈康时发火之前,对财务部负责人说:“我再去查查。应该是月中的时候我跟您那边通个气的,可能哪里出了意外。”
有张助理主动背锅,财务负责人态度积极了些,说:“张助,你月中的确提过。但我没收到后续的nfir。”
沈康时面无表情,看着眼前闹剧。张助理想叫财务负责人去会议室里解决这件事,但沈康时隻说:“就这儿。还需要找谁过来?”
张助理知晓事态压不下来,隻好叹了口气,将这件事前前后后涉及的人都找了过来。
花了一个半小时慢慢甩锅,终于弄清楚事情原委。
乙方公司上个月中标,之后发了合同范本过来。但其中有几处数据需要确定,项目部找技术确认细节,合同耽搁许久才到法务那边。而类似的建筑项目需要备案,又遇到公休假,审批晚了两个周才到手。目前这合同还在oa里流转,远远没有到财务这一步来。财务需要7天来准备备用金,制度里也是这么写的,然而后天签合同,大后天就要付款了。
几方负责人都是按规章办事,只是时间衔接不太合理,才造成当下的局面。
于是干脆翻起旧帐:这数据有问题我告知你了、前期调研不到位我们一直在擦屁股、我提醒过时间紧张要求某某副部长加急了、财务怎么不多留点备用金,云云。
沈康时听他们扯皮,越来越头痛。干脆问:“以往都是怎么解决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沈康时于是皱着眉头,又不耐烦地问:“关汀人呢。”
张助理暗暗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给关汀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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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汀从电视台赶过来,看见众人都站在沈康时办公室里,排成一排,表情都不太畅快,憋着一股气。
过来路上,张助理已经发短信把情况仔仔细细说明,关汀算是心里有底,收拾烂摊子也驾轻就熟。
“这个点了,大家都忙着工作,还没吃饭吧。我定了匣青家的餐,再过会儿就送到了。陈部长,有你最喜欢的虾。”关汀似乎没有察觉到山雨欲来,如常地笑着。
陈部长很给面子,哈哈笑着说:“关秘大方,我好久没吃了,正好有点想念。”
陈部长是脾气最硬那个,他态度软和下来,这件事情也未必有那么难以解决。
站着的那一排都调整了姿势,肩膀松下来,位置也走动几步。
张助理给关汀当那么久助理,也学不会关汀那举重若轻解开乱局的能力。
“我刚顺了顺财务这边,其实也有操作空间。有几笔付款有缓衝期,可以往后压一压,但最多压两天。”
“工程部这边,有笔款子我催催吧,明天兴许能催回一部分。”
说也奇怪,关汀没来之前,这些部长们剑拔弩张,好似这件事钉是钉铆是铆,就是没有转圜余地。
现在关汀露了个面,就都体贴起彼此难处了。
“还是有缺口,那员工奖金……”
关汀脸色有些苍白,但这种苍白之下依然有某种和煦的坚定,开玩笑似的说:“那可不行,我作为员工,最期待月底的奖金了。”
倒是还知道自己是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