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原本擂台只是方楚宁和独孤靖的约定。
北蛮的大祭司是一名年方三十的青年，浓眉鹰眼，硬朗英俊，头戴方巾，头发梳成六七束辫子，辫尾还戴着红色的宝石，熠熠生辉。这样的宝石戴在北蛮男人身上倒一点都不显得花哨，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俊美。
“王爷既已北宁国君定了擂台，我等不好劝说，这是必赢的局，我们也没必要劝说，只等结局。”
“擂台上讯息万变，祭司大人未必太过自信，我们陛下也是战无不胜，未必会输，我们来谈条件，是因为我们北宁与你们北蛮的风俗不一样，陛下是千金之躯，哪怕龙体擦破了皮，都是我们当臣下的失职。”林和礼慢条斯理地说，他和内阁所有人都不希望谢珣涉险。
大祭司等人的态度也很明确，稳赢的局不愿多生事端。
林和礼和张伯居对视一眼，也非常明白一件事，大祭司既然见他们，那就说明有商谈的空间。
“北蛮想如何，我们可以听一听条件。”林和礼说，“按照独孤靖和陛下的约定，若是陛下输了，可以酌情考虑北蛮和北宁和谈条件，不会强迫北蛮归降，可独孤靖若输了，北蛮就要归降，既然你们祭司没有提出异议，那是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陛下就算输了，北宁也不会放宽和谈条件，只能你酌情考虑，最多参考的就是三年前签订的条款。北宁新朝刚建立，若你们打着独孤靖杀了陛下就会引起四方混乱，那你们也想错了。北宁皇室有雁王，也有谢闻郡王，谁不管是谁都能撑起北宁，所以陛下才敢和独孤靖一战。他也一直想和独孤靖分出胜负，但是我们当臣子的，不愿他去涉险，所以才会极力阻拦，并不是怕他输了，或死在擂台上，大祭司，你想要满足什么条件，才愿意劝说独孤靖放弃擂台？我们开诚布公聊一聊，若是可行，我极力促成，若不可行，我们也可以死心。”
谢珣的确没答应过独孤靖若是输了，北宁双手奉上，他们是战胜国，没道理和他们孤注一掷。
大祭司沉吟，思考，那双锐利如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林和礼，“林大人能做主吗？”
“不能，我们要与皇上，或雁王商量再告知于你。”林和礼情绪稳定，知道大祭司态度松动后，心中也就安了。
至少，有和谈的空间！
“九王爷是我们北蛮的战神，我们也心疼自己的战神。临行前，我王说过，北蛮百姓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环境恶劣，近两年来更是人口锐减，牛羊减少，生存堪忧，若北宁愿接收我北蛮度过宁州，我们也愿意归降北宁，安稳度日，只是有几点条件，希望北宁同意。”
“请说！”林和礼大喜，既是能谈，那就成了一半。
“北宁必须对我族百姓一视同仁，不能苛待，若不愿意迁徙的百姓，可以住在故土，北宁不能派军强行驱逐。我们需要安居乐业的房屋，牛羊，田地。同时，北宁需要划出一块封地给北蛮皇室，允他们在封地自治。”大祭司缓缓地说出北蛮王的条件。
联姻
林和礼琢磨一下北蛮王的条件，想要一块封地，北宁除了皇族，极少有人能拥有封地，就算有封地，也不能自治。
林和礼说，“北宁新政推行，早就改了封地制度，就算是皇族，有封地，却没有自治权。北宁新政已废除封地制度，日后的皇室子孙不会再前往封地，只享有封地的地租税银，只有钱，没有权。北宁所有的土地都会派遣官员治理，就算给了北蛮王也封地，北蛮王也只享税银，没有管辖权，若北蛮王不介意进京居住，陛下一定会给他一座恢弘气派的府邸，也会安置北蛮皇族所有人，生活起居都不必担忧。”
这也算是一种圈养，他们想要封地，有想要自治权，这是不可能的，若是给了他们封地，再封王，过几年整个封地多是北蛮人，相当于北蛮人占领宁州边境，这绝对不可能，他们还会想办法分化北蛮来的百姓，不会允许他们集中在一地居住。
大祭司似乎也没想到新政调整后，废除封地政策，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张伯居命人把新政条款拿过来，逐一给他们解释。
这并不是针对北蛮，他们的确有这一条款。
大祭司略一沉吟，无法接受，这和他们预想的相差甚远。
他们想要封地，百姓仍归北蛮王管辖，没想到新朝废除了封地制度，也就说皇族子弟日后都不必去封地了。
“若我王不想常居京都，只想在宁州定居呢？”
“可以！”林和礼淡淡说，“宁州归宁州铁骑管辖，北蛮王若想住宁州，只要遵守我北宁律法即可。但是北蛮大军需化整为零，日后就是普通百姓，封地王爷的亲兵，不能超过三千。”
“三千，这么少？我记得北宁封地的王爷，亲兵能有三万。”
“那是旧朝，新朝废弃封地制度后，也重新规定了兵马规模，若不然封地王爷兴兵作乱，劳民伤财。”
“可增兵到三万么？”
“不可！”张伯居强硬地拒绝了。
双方就条件你来我往的不断地谈，凤妤听秋香说，林和礼都谈得差点骂人了，他们在殿外都听到他们的骂声，据说是北蛮人得寸进尺，条件提得很过分。
凤妤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暖阳说的。”秋香眨眨眼，她进宫后变得非常机灵，也不是特意打听前朝的消息，就是有心无心问一问，有什么消息先告诉凤妤，免得两眼一抹黑。暖阳知道秋香会把消息告诉凤妤，所以也没有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