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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哥!”云遣遥笑出声“你怎能同那莫县尹相较?人家是在洗油!”“洗油也罢,洗水也成!”他还是闭着眼“方才让那些家伙在身上磨蹭几拳,这会儿再泡到水里,当真妙不可言。”

想起方才连同莫古道在内,几个人发窘的面孔,云逍遥摇翅头“你也真是的,来了不同人家打声招呼,用这种方法吓得人屁滚尿流,生怕得罪你,让你到皇帝爷面前告上一状!”“若不事先来探,又怎能见着最真实的一面?”云行止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不过就目前所听到的消息,这余杭县尹倒还算是个奉公守法的老实人,只除了”漾起个懒洋洋的笑容。“只有身体臃肿这毛病。””大哥!”看着兄长熟悉的笑容被一脸髯子挡住了一半,云逍遥忍不住大叹可惜,大哥他除了大唐第一神捕的称号外,还有个“长安第一美男子”的雅号,那会让女人瞧了神魂颠倒的笑容,在长安城里可是赫赫有名。但这会儿,云逍遥摇摇头,一脸困惑“逍遥不明白,自出京城后,你好端端地干吗留起胡子?”他讪笑挖苦着“该不会是想借此避过芙蓉表妹的纠缠,让她对你的新模样感到绝望而放弃?””我?!”云行止慵懒而不屑的眼光飘向胞弟“我像是会为了那小丫头而改变自己的人吗?蓄长须子不过是一路行旅乏于整理,也顺便瞧瞧让这些杂草爬满脸后,自己会变成何种德行罢了!”“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云道遥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大哥还是云行止,还是那个一生桃花不断的男人,尤其躲不过表妹那朵小桃花!”瞪弟弟一眼,云行止不做声,不愿再申辩,因为只要想起叶芙蓉,他的头便隐隐作疼。只因打从她懂事起,得着空便死粘着他,甩都甩不掉,偏生她是女孩儿,他不能海扁或踹开她,芙蓉整整小他十岁,今年一十六,在他眼里却永远只是个不解事的妹妹罢了,可就为了姨娘的话和她自个儿的拗脾气,她硬是对他矢志不移。姨娘曾在众人面前提过——”当年我们刚搬到京城时,芙蓉这丫头才三岁,大伙来到陌生地方,尽顾着打点琐事,就将芙蓉全权交给了大她十岁的行止表哥,呵呵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到这儿她笑了起来,那笑声说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别说把屎把尿了,连芙蓉的身子都是她麦哥帮忙洗的。”语气中充分地表明了云行止该对此事负起责任,他在心中衰叹,天知道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能对个三岁的女娃儿做些什么?未了姨娘又加了几句“表兄妹联姻亲上加亲,两个家族结合起来的势力,那可更是铜墙铁壁!”就从那次起,似乎已然得着双方长辈的默许,人前人后,叶芙蓉都以一副云行止小未婚妻的身份自居。“知道行止表哥何以总是对女人不屑一顾吗?”她价于用一脸的骄傲向世人宣告“他只是在等我长大罢了!”放屁!听闻此言,云行止在心底冷哼,长这么大,他还不知道等女人是啥滋味,即使姨爹是当今吏部侍郎,对他而言,所有女人都一样,没大脑,光会惺惺作态罢了!过往二十六年岁月里,女人对他而言仅是温床、泄欲的工具,其他用途乏善可陈。对于人生真实的满足,都是来自于当他揪出罪案真凶或让罪犯伏法时的快意,惟有那时他才能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的悸动!所谓感情只是无聊人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他并不需要!或许终有一天,他会顺从众人的意思娶芙蓉为妻繁衍子嗣,反正既然女人对他而言没有差别,那么娶谁都可以,只是在那樊笼似的日子来临前,他还要多放纵自己过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恬。特头埋入水中,咕噜咕噜的气泡纷纷蹿出,就像在争取自由,云行止忍不住笑了笑,这模样不就像自个儿一样吗?定下心神,打住念头,他告诉自己泡水泡得差不多了,来这余杭县,可不是只为了洗澡!“云捕头!”坐在云行止身旁,柯四宇正热心的帮贵宾调出一扎扎余杭县衙案卷, ”你瞧瞧,这些都是近几年来县太爷治理下,咱们余杭县里发生过的大大小小各桩案件。”云行止翻了翻,看得出这柯四宇做事颇为妥切,各桩公案依时间、地点,对于事件发生原因、证人口供、证物取得、捕快缉拿过程、判案服刑等,都详详实实列得分明。“由这些历年案例看来,”他淡淡睇向柯四字“贵县应是个和乐太平的好居处,不曾发生过什么耸人听闻的大宗刑案。”“这话倒是真的。”他拍拍胸脯“咱们余杭虽是江南首邑,交通便给、商运鼎集不时会有三鞍九流、武林草莽途经,但也因是座文化古城,对于礼训教化极为重视,是以百姓都能格守祖训,安份守己不惹是非。”云行止点点头,眼神扫过立于一旁的孙志尧,淡淡开口“贵县能让百姓有如此安定的生活自是不错,只不过,不知道身为执法者是否会因此而起了松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孙志尧立刻跳出来“云捕头明察小的一向克尽职责,统领衙役定时巡视各处,以保县民生活安定,另外对于县牢看守、护卫县令——””够了!”云行止笑嘻嘻的止住愈说愈激动的他。“孙大哥别误会,小弟奉皇命视察各地,并不表示皇上不信任诸位而派云某来挑毛病,云某只不过是想略尽绵薄之力,伺机从旁辅助,为地方百姓效力罢了,请诸位毋庸多心。”他看得出孙志尧对他略有敌意,是以先将话说清楚,他还得待一阵子,不愿树敌。“是呀!是呀!”柯四宇出声打围场, “两位捕快爷都是武艺精湛的好汉,云捕头住下的这段日子里,不妨让孙捕头尽尽地主之谊,陪你到县境里”他话未尽,一声尖厉嘶哑的哭声自县衙外传人,跟着鼓声响起,显示有人击鼓鸣冤,三人停口互望一眼,不一会儿,衙役带进了名年约七十来岁白发苍苍的老翁。县衙中对于状告百姓会先经由师爷略做审讯,若只是简单的口角纠纷,师爷可径行私下排解,当真解决不了才会升堂由县太爷拍案定夺。“来者何人?”柯四宇沉声喝问,心底暗自祈祷,拜托、拜托!有贵客在,可别来宗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丢人案子。“小的周三郎,今年七十三,余杭保顺人”老翁垂着头,一路连祖宗八代都给交代了清楚。“老人家状告何人?”柯四宇松口气,看情形这种老实人顶多也只是来说说邻人偷了鸡蛋的小事罢了。“告何玉姑!告这下三滥的恶婆娘、告这绝子绝孙的坏东西”见他无停歇之意,柯四宇出声喊止“这何玉姑与你是什么关系?””这恶女人和我毫无关系!”说完气话,周三郎总算恢复了理智,讷讷道: “大人,对不起!小的说谎,那何玉姑是我结离五十载的发妻。”“是你妻子?!”柯四宇不解, “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为何要告她?”“伴个屁!”提起伤心事,周三郎满肚子火“夫妻一路走来,那婆娘帮我生了三个儿于,还拉拔了十几个孙子,对我一直都还算不错,可不知近日得了什么失心疯,竟将我存了几十年的棺材本拿去赌光输尽,呜”火冒三丈的他哭得像个三岁幼子,虽然有些可笑,却还是让人心生怜悯。“所以我要告她!一定要告!”他目中喷火。“周老伯!”云行止出声, “周大娘侵吞钱财,你是可以告她,告到她家破人亡,告到她贫苦无依,告到她老死狱中,告到她悔不当初,但在下不认为将她推入如此境地,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周三郎傻杵在原地半天,终于愿意承认眼前这一脸刺髯的男人所言属实,告不能告,恨不能恨,没法子,他开始衰裒嚎啕大哭。“而告不了周大娘,却可以告那赌坊!”转过头,云行止向柯四宇探询“柯师爷,咱们余杭县共有几间赌坊,可有挂牌管理?””不是!不是呀!大人,我家老婆子不是输在睹坊里。”周三郎赶忙摇头又描手“什么牌九、骰子都不会,她是把钱输在斗鸡上啦!”“斗鸡?!”云行止、柯四宇及孙志尧异口同声惊讶叫出。“咱们余杭县什么时候兴起斗鸡这玩意儿的!”柯四宇搔搔头,县里民风纯朴,仅有的几间赌坊几乎都做外来客的生意,曾几何时竟有人想出这样的花样?“不过几天而已吧!”周三郎回想着, “那日我家婆娘兴致勃勃的跟我说,市集里散布消息,有一家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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