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薄幸
的人品担保。璟生性纯良,别说杀人了,就是伤人都不可能。禺疆大将军的事还是再商榷”
众人纷纷附和。
“他自己都说不出自己那天去了哪,你们又凭什么给他担保?”
黑帝不想迁怒丰隆,示意众位爱卿爱护羽翼,大手一挥,道:“你们不如问他自己好了。”
璟就像是预感到什么,沉默起来。
和青丘休戚相关的氏族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将璟团团围住。谁知璟再没有吐露一个字,薄唇抿得煞白。
最擅长清流言辞的人突然沉默,就像自己给自己敲响丧钟一般。慢慢的,连力保他的世家也有些吃不准了,朝堂上都是嘈杂的吵闹。
璟,你在想什么啊
离戎昶心急如焚,他知道他的那些不伦纠葛,更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自己辩护的。可是这样的飞来横祸,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只因为帝王疑心,就要压死在璟的头上了吗?
眼看这场猝不及防的审问演变成一边倒的僵持,离戎昶跳出来大喊道:“陛下!我知道他在哪。我给他担保。“
“哦?你慢慢说,他去哪了。”
“璟在我那…”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离戎昶身上,璟的震惊和玱玹的阴沉也一同投过来,离戎昶后悔也来不及了,左右是一个豁出去。
大着舌头说:”…他在我那。狎妓。”
一片哗然。离戎昶放浪形骸惯了,双头狗的形象在神族里一直很差,不要名声也罢,但是涂山族长?狎妓?
满室哄哄然的议论。不光彩,倒也解释了涂山族长有口难言的情状。听说涂山族长婚后,琴瑟并不和睦,一直在赌场厮混,近来又刚刚休妻。男人嘛,久旷之下,哪有忍得住不偷荤腥的?就算青丘公子名声在外,到底也是普通男人。
关于青丘的那些传闻,今日之后,恐怕要更加不忍卒读了。
容貌姝丽的男人站在大殿之中,墨发青衣,身姿如竹,原本面白如纸,如今更加摇摇欲坠。离戎昶不忍心去看他。
对不住了兄弟,我先把这事攀咬住了,最差的情况,你女人也能救你出来。
离戎昶这个程咬金突然杀出来的一番话,虽然当事人没有承认,大部分人心里已经信了。可但凡跟璟熟悉的,没人相信这个理由。
丰隆头都大了,这是一场从头到尾就让人一头雾水的朝会,君不像君,臣不像臣。连离戎昶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璟。你来说,你那天真的在狎妓?”黑帝沉声问。
“只要你肯承认,寡人就信你。”
玱玹盯着璟,好像眼里只有他,别人的话都不再重要了。某种针锋相对的默契贯穿在两个男人的对视里,玱玹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是谎言,璟也绝对不会轻易地将那句话说出口。
离戎昶在心底祈祷:璟,你可一定要承认啊。还好我早早就给你安排了口风最紧的下人,本来是提防丰隆的,眼下正是救命稻草
“是昶记错了。”
离戎昶的心漏了一拍。
“臣在藏经阁中修撰经史…饮酒忘形,辱没经典,故不敢说。”
璟深深作揖,道:“璟亏于德失于言,恳请陛下禁足,以清君问。”
“好。爽快!”
君王盖棺定论。剩下的十几位位高权重的族长们面面相觑。
离戎昶眼睁睁地看着侍从恭敬地将璟从殿内请走,连着其他三位也没有人证的长老,软禁在小月顶上的一座宫殿内。
赤水丰隆被安排彻查此事,由头仍然是世家大族那些账面上的事。可谁都知道,玱玹真正怀疑的只有璟。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帮他洗脱嫌疑,那青丘的主人就危险了。
本来就不太平的积宜城巷议又起。
一说是青丘暗地里用农具改造兵器,支持高辛的乱党,被禺疆发现才杀人灭口,黑帝会下狠手惩治青丘也是情理之中。
一说是玱玹使这一手不过是借刀杀人,实则是痛宰青丘杀鸡取卵,填补军费空缺才是真实目的,稍有势力的商贾顿时人人自危。
离戎昶那句语惊四座的救场不知怎么也传出去了,衍生出各种闺阁秘辛,淫艳绯闻,传得生动无比,什么猜测都有。
小夭在五神山安排好事宜,回程时,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滚水里炸开了锅似的城池。
27
小夭不明白,她明明将所有证据都抹杀了,为什么会牵扯到璟呢?
暴雨、山洪、时间、地点,都是万无一失才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难道说,她错的地方,正是因为做得太过干净了吗?
小夭想到数年前在清水镇的三人棋局。落英纷纷的梅花树下,她执黑棋横冲直撞,而他总是那么温柔、和煦、纵容
他总能看到更深更远的局势,却对她任性的打法从没说一个不字,这就是璟。
这一次她的棋盘是整个大荒了她的鲁莽会害死璟吗?
小夭要被这个可能性逼疯,她本来下定决心,再见面时,就把所有的屈辱还给玱玹。可她输不起。
那个人赌的就是她输不起。
小夭带着满心的愤恨和不甘,重新走上了那条从神农山到小月顶的路。
这一次,再没有重重侍卫拦截,这条通向天子寝殿的的石阶静悄悄的,落满了凤凰花的花朵。一步一步踏上那些台阶,迷阵中的山道缓缓开启,她想到小时候和那个人的秘密游戏,偌大的宫殿是小小幼童的游乐场,他们留下一些只有彼此能读懂的线索,等着对方来发现。
他们都不是孩子了。
他手里攥着的也不是什么草编的蟋蟀、会发光的竹蜻蜓,而是她心上人的性命。
她到时,墨衣男子正阂目倚在花树旁休息,红艳艳的花朵盖满了脸,一国之尊有些幼稚地吮吸着花蜜,见她来了,兴奋地跃起:“你来了!你来救他了!”
她太熟悉他了,马上就知道他整夜都没有休息好。
以前他们早上吵完一架,晚上就可以和好,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冰冷的皇宫之中,爹娘都不在的小苦瓜,只有对方是彼此的依靠。现在他坐拥天下了,她却只想杀了他,命运真是好一顿辛辣犀利的嘲讽。
“你上次见我,是多久之前了?五年前?十年前?”
“一年零九个月。”
“才这么久吗。我派人去请了多少次,我求了多少情?你一直不肯见我,你对哥哥真是心狠啊。”玱玹抱怨似得感叹了一下,走到秋千前,招呼她:“坐吧。”
小夭强忍着怒气:
“你明明知道璟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为难他?”
玱玹坚持:“坐。”
“西炎玱玹!我没空陪你玩哥哥妹妹的家家酒,我来是”
“好好说话,别惹我。“玱玹的表情冷淡下来:”你要知道你这样我只会更想弄死他。你要救他,就先让我高兴。”
小夭咬住下唇,不情不愿地走到秋千前坐了下来,他想伸手拭去她额上的汗珠,小夭厌恶地躲开。
玱玹轻轻地晃起了秋千。
小夭握住了绳索,没再反抗,玱玹有些高兴,口中慢慢哼起了轩辕古城的童谣。
伴着古朴的唱腔,跟随着秋千的摇动轻轻起伏,小夭眼前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起来。
“我讨厌你。”
讨厌你明明知道我会流泪,偏偏要让我想起外婆教给我们的童谣。
讨厌你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