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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雳风行

 

动巨翼,灵力排山倒海,灌进龙卷风的风眼之中。

璟陷入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梦里他拉着小夭的手在地陷山崩中奔逃,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幻象海市蜃楼一般出现,然后分崩离析,轩辕和高辛的士兵追在他们身后,自相残杀,逐渐疯狂的幻境里里士兵们一波波地倒下,一波波地涌上,像麦田里的麦浪。

梦境的最后,是自己跪在地上,被斩断手脚,却没有血,想放声呼号,却没有声音。玱玹站在高山之巅的王座上,寂静的世界只有玄钟的丧鸣,小夭的小腹正中心一个红点不断外延,突然一道雷电凌空落下,她从头裂成两瓣,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兜头泼在他脸上,沉默的人群山呼万岁…

不,不,小夭…!

璟抓着胸襟,大口大口地喘气,房间里一道闪电将四下映得煞白,屋外传来什么巨大的东西倒塌的沉闷声响,暴雨里很快归于沉寂。

璟的指尖还在发抖,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是不是在离戎昶这里见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小夭今晚出去夜猎,他心里牵挂着小夭的安全,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他的理智这样告诉他,却说服不了自己,暴雨顺着朱红的门槛漫溢进来,泛滥的雨水在红漆里一映,如同血泼一般。

他再也坐不住了,无法控制的灾难性思考攫住了他。她还没有回来,她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人手带够了吗,她的对手太强了怎么办她能驾驭那股灵力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种荒谬。当他想要强作镇定、理智分析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她那股霸道的力量是从何而来。这股力量有代价吗?会伤害她吗?他全然不知。幽禁之中,她就像是凭空出现,毫不费力地救了他,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璟对小夭一直有种近乎梦幻的安全感。她是最尊贵的王族、最骄傲的皇女,大荒哪有能威胁她人身安全的人呢?她说要去猎场会会故人时,他甚至嘱咐她不要伤及无辜,她笑着答应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在一场决定三个国家的未来命运,关于无数世家大族的生死存亡的泼天赌局面前,她会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余裕!?璟一下子想到千万种可能性,每种后果都无法承受,让他追悔莫及。

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冰冷的雨点裹挟着狂风灌进小小的天地,瞬间就将油灯小小的火苗扑灭,璟靠在门前大喊:“胡哑!”实在等不及了,顾不上身在是非之地,冲进黑暗的雨幕之中,又接连大喊了几声:“胡聋!胡哑!”

“主人!”“主人!”隐在角落里的暗卫应声而出,璟站在雨里,衣衫尽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推开了递过来的伞:“胡哑!你马上回青丘,带上所有暗卫,去城北猎场找我。记住,是所有!”

“胡聋!你跟我走…对了,你身上可有多余的武器,匕首、刀、剑?”

城北猎场宵禁每日之后就被重重封锁,寻常百姓不得入内,璟原本修炼的是以琴音为媒介的音杀之术,自从他双手被毁,嗓子也被毒哑,他在战场上已经和一个废人无异,带着武器,也不过是以防不得已时,他可以举刀自戕,而不用成为小夭的累赘。

“主人!?”

“立刻马上走,一个时辰,你要是回不来,就不用再回来了!”

璟有一只名叫狸狸的坐骑。它是一只仙鹤,可暴雨天气,无论是仙鹤还是天马都不敢升空,璟让胡聋去离戎家的马厩牵人族的马。

铁马冰河、风雨飘摇。

黑得像墨一样的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雨水。

璟咬牙等着,想到梅林那日的情境,全身冰凉,如果她真的出了事,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轰隆隆一声,又是一个闪电劈过,院子里突然传来异常的响动,有如雨打芭蕉,可冬天的中原怎么会有芭蕉呢?

小小的希望如同萤火。

璟转身回了屋里,胡聋紧随其后,小屋里的地面上都是湿痕和积水,案边孤零零地只有一架木琴,床上、塌上都是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没来得及失望,悉悉数数的声音突然响起,璟指尖一动,猛然转身,屋内一片黑,胡聋已经窜上房梁上的死角。

“谁!?”

”贵人莫慌,是老奴。”水心冰棱出手前的一瞬,火苗颤巍巍地亮起,一个老妇人举着琉璃灯盏,原来是离戎昶这间别院的老妈妈。老妇人说,院子里的千年老槐树遭天雷劈倒了,惊扰了不少贵客,特意来看看。

璟心里有些生疑,从未见过离戎昶手底下的人这么多管闲事,还是制止了胡聋。那人族老妇人看起来年过八旬,倘若奶奶在世大约与她看起来差不多的年纪,璟不好疾言厉色,心里挂念着爱人,只想把老妇人打发走。

突然狂风骤起,火光一摇一摆,一个蜷缩着在角落的小小人影被拉得很长,璟略一扫过,就愣住了。

小夭!

璟一颗心简直要跳出来,她脸低垂着,没有易容,青白衣裙满是污渍,倚着桌角像是睡着了,璟再三嘱咐老妇人不要将今晚的事泄漏出去。

真的是她!

试探鼻吸,带着一身鏖战之后的疲惫,人却还是好好的。

相贴的身体熨烫温暖,隔着胸腔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只是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囔囔地骂些什么,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璟激动地拥着小夭,感到一夜的牵缠挂肚后悔万分全都落到实处,如同一只落羽,四两拨千斤地将别无居处的心灵安顿下来。

小夭后背的衣全都烧焦了,分明是新伤,巨大的创面下却已经长出了好皮,吹弹可破,如同新生婴儿一般。

璟检查了好几遍,发现她丢了一只耳坠子,指甲黑黑的,头发有些蓬乱,酣梦中脸色红彤彤。除此之外,全身上下一处多余的伤痕都没有,真的一丝都没有。

他拥抱着怀中的温度,深深感到自己骨子里的自私和伪善。

他听说过这世上有修补血肉的禁术,往往需要与古老的邪神做交易,承诺大量的贡品,小夭特地选在猎场动手,这会是一种提示吗?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可他没法欺骗自己。他没法忽视那些发自内心的庆幸。

他情感的天平从来没有过公平,无论那些代价是什么,他发自内心地认为小夭要比别人贵重上千万倍。

感谢盘古大帝…感谢女娲娘娘…感谢涂山家的万万个神明…如果这世上有报应,请报应在罪人涂山璟的身上!

21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躺在那里也不出声?我好担心你…“

”呜嗯…先别扒衣服…”

璟无法招架,一边央求一边被压到塌上。

两边的暗卫都很识相,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厢房雕花木门不堪重负地被狠狠摔上,风吹雨摇。

璟穿着深蓝色的素净袍子,难得的有些不修边幅,下巴上一些青灰的胡茬没有刮干净,亲吻时戳在面上,痒痒的。

小夭捏着他的下巴笑了一句,“鲥鱼多刺。”又拇指按进口腔搅拌口津,“肉质倒是细嫩鲜美。”风雨无阻地过来,可不就是惦记着这么一口活色生香。

璟无奈。她刚从鬼门关晃一圈一回来,身上血腥味还这么重,就有心思调情。

顺着她的意思将秀丽细指齐根吞下,吮动,舔吸,来回好几遍,插过软颚,卡进扁桃,直把自己弄干呕了才吐出来,柔声问:

“可以了吗?肚子饿不饿,难不难受?累不累?”

“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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