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薛自力却没有接过去,他盯着晏昀的眼睛,说:“我想喝酒。”
郭局笑了,“你小子想的挺美,都到这地步了,还要喝两口?怕以后在里面喝不上了?”
薛自力跟着笑起来。
虽然薛自力还一句话都没有说,晏昀心中却是有些烦闷,“我让你给你准备,等你说完了,再给你。”
“就这样吧,”薛自力道,“郭局说的对,我的确该惭愧一些,不能再为难你。”
晏昀没回应。
薛自力自嘲地笑笑,“看来你是已经懒得搭理我了,那我就……我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辛柔她……的确还活着,她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不人不鬼的活下去,我想结束这一切。”
饶是经验丰富的郭局,此刻也有些恍惚。
一个在他心目中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忽然再次出现,除了庆幸外,还有许多其他情绪在。
难以说明。
晏昀镇定自若。
薛自力缓慢道:“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辛柔她……她实在是太苦了。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最近,我偶然遇到了她,才知道她竟然还活着。”
“在哪里遇到的?”郭局有一堆问题要问,“既然她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回家,她不知道她的父母一直在等着她吗?”
“回家?”薛自力苦笑一声,“她怎么回?她没法回,你们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们都不知道,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就活在我们中间。”
郭局问:“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当然!”薛自力情绪陡然激动,他用力砸了几下桌面,额前的刘海儿顺势落在眼前,他却没有拂开的意思,只是愤怒地看着郭局,“凶手就是他!那个恶魔,不仅害了这么多女孩,还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郭局一怔,“你说逼死了儿子,难道指的是……”
“就是他!”薛自力咬牙切齿道,“高世扬就是个疯子!你们都被他骗了!”
晏昀的心重重一坠。
郭局惊讶道:“你的意思是,绑架女孩儿们的凶手是高世扬?不是高子墨吗?”
“高子墨完全是被逼无奈!”薛自力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情绪,才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和辛柔相遇后,她告诉我的。”
郭局说:“你还没说,你是什么时候遇到她的。”
“那天我无意间遇到一个捡破烂的老人,”说到辛柔,薛自力的语气缓和下来,充满无奈,“我以为是老人,她的头发太乱,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就一直盯着她看,后来起风时,我无意间发现……她的脸很眼熟,非常眼熟。”
“捡破烂的老人?”郭局蹙起眉头,“我好像在哪份报告里见过。”
薛自力说:“林瑄禾吧,那天晚上,我和辛柔争执,被她看到了,她以为我在打劫辛柔,为了不让辛柔被发现,我们就将错就错了。”
晏昀眸色渐冷,“所以你就想杀了瑄禾?”
“没办法,”薛自力说,“万一她想通了,辛柔就危险了,我不能让辛柔被任何人发现。”
晏昀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了。
郭局却道:“不太对劲吧?按照你的说法,辛柔可是受害者,她为什么不报案,为什么不向我们寻求帮助,反而要去装作老人捡破烂?”
“她不是装!”薛自力强调道,“她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她不希望自己过得太好,她也不想回到家里,只要回到家里,她就会想到……”
薛自力的话倏然停住。
郭局问:“会想到什么?”
薛自力却狠狠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会想到那段过去,她、她被……”
“高世扬那个混蛋!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就把那些姑娘们都抓到家里!辛柔也被他强迫……辛柔当然是拒绝的,但是没办法,她的性命掌握在高世扬手里!高世扬就是个禽兽,他挖了一个两层的地下室,把所有人都关在地下室里,囚禁了整整三个多月!”
“他把她们用铁链拴住,不加节制地伤害着她们,辛柔运气不好,怀孕了……”
晏昀右眼跳了好几下,“难道文雨就是……”
“是她和高世扬的女儿,”薛自力说,“那三个月,对她来说实在太恐怖了,她一直没能走出来,她也没法面对我们这些人,所以她选择一个人躲起来。”
“你等等,我怎么还是没听明白,”郭局奇怪道,“辛柔不是被囚禁了吗?怎么出来的?而且高世扬车祸的时间,我记得应该是早于五名受害人失踪的时间的?”
郭局向晏昀求证,“是这样吧?”
晏昀点点头。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薛自力讥笑道,“像高世扬这种人,他的心里早就不正常了,白小风不是他的第一个犯罪对象,他早就杀过人了!他运气不好,出车祸瘫痪了,所以他就让高子墨去抓人。”
“高子墨把人抓回来后,用铁链锁住她们,把她们当成狗一样!”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林瑄禾走了进来。
郭局一见林瑄禾,忙让她过来,“瑄禾你也来听听,他说高子墨是被高世扬胁迫的,这怎么可能?高子墨可是个成年人,他爸都已经瘫痪了,他还会害怕他爸?”
林瑄禾没有立刻回答,她先看向晏昀,朝他眨了下眼睛。
晏昀的心情原本不太好,可看到林瑄禾的小动作后,还是忍不住弯弯唇。
“找到了?”
林瑄禾瞥了眼薛自力,点点头。
接着,她才对郭局说道:“我想高子墨的确是被高世扬逼迫的。”
“你也这么认为?!”郭局大为不解,“他没必要吧?难道他也是个你们嘴里的变态,也参与了强
林瑄禾摇摇头,“我去了高子墨的房间后,一直有所怀疑。”
“他的房间有什么问题?”
“最明显的一点,高世扬看起来是收拾过高子墨的房间的,高世扬还承认他看到了高子墨的遗书,为了给儿子留个好名声,所以没有报案。”
郭局说:“虽然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是的确有人会这样选择。”
“问题不在这里,”林瑄禾说,“问题在于,他的证词是互相矛盾的。既然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在收拾高子墨房间时,为什么不将这些证据都毁掉?遗书丢了便是,就算不想丢,起码也要藏在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可高子墨的遗书几乎放在明面上。”
“还有墙上的地图,他如果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被圈了地点的地图,难道不该尽早销毁吗?可他都没有这么做。”
郭局琢磨道:“你是想说,他是故意将这些东西留下来,试图误导我们?”
林瑄禾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的答案,她只是说道:“我对比过墙上的地图和高子墨的课本,我发现,高子墨做笔记画圆圈时,圆圈的开口在左下方,和地图上的缺口在左上方,郭局,地图上的圆圈,不是高子墨画的。”
郭局倒吸一口冷气,“他可是高子墨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他怎么……”
“我想,高子墨的童年应该不算幸福。”林瑄禾说道,“我怀疑,高子墨患有抑郁症,从小到大,他是生活在极致的恐惧中的。这种恐惧,让他对高世扬言听计从。”
现在的人对抑郁症还很陌生, 甚至病人本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消极倾向是得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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