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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她只是明媚如冬阳的一笑后便径直与他擦肩走过扬长而去

 

五日过后凰鸣的使者团便会正式入朝,半个月后怎么也该离开了。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今日唤她入殿的原因,不过故意不表静静看他想法设法的自闹自娱罢了。

想通后的皇帝忍不住笑了,却又心生奇惑。

既然皇姐一直不表便是不太情愿的顺势服从与他的意思,绝不会顺心如意的答应下来。

最起码也会打着故意要洗刷他一番的心思,如今怎的又突然改了心意?

是因人,还是因事?莫非是刚才的……

皇帝沉思许久还是想不通,理不顺,既是想不通他也就懒得再想,反正目的达成了便好,他何须多自猜疑,庸人自扰?

帝渚那般高傲自矜的性子是决然不会主动告诉他的,而只要她不说,他一辈子都别想知道这个迷。

想开通透的皇帝顺着帝渚给出的台阶,挥袖笑道:“既然皇姐府里事忙,朕也不好强求,便依皇姐的意思!”

帝渚一听起身拱手:“天色不晚,臣需回府训练士兵了,容臣告退。”

宽厚体贴的皇帝见她‘急迫’回府,也不好再留她吃晚膳共谈家常,略是失望的点点头,便大度的摆手准她离开。

他还细心嘱咐再三她莫要忙的太过操劳,有困难疑惑之事皆可找了段云水入府教导等等。

帝渚一一耐心应完再反身退出了宫殿。

殿外白雪盖地,茫茫一片,落梅程雪。

帝渚出了殿门端望眼前的美景,眼中却是无物,纷乱的思绪几番辗转,复杂难言。

殿前的梅树下根骨生花般的两抹身影正在低声聊着天,一见到她出来两人同是神情一变,反应却截然不同。

青衣太监伏低了腰身恭敬向她行礼,姿态不卑不亢,目光却冷的像看着一个死人,恨意汹涌。

单单只看那双眼,便不难知晓这人心里定是在恶狠狠的咒骂着她,愿她立时摔倒在地摔死在了这里,就算不死也最好是残个一肢半腿。

显然前段时日的那事他还记着仇。

因为今日是私下听命入宫陪王伴驾,帝渚穿得一如往常,玄袍金纹,英姿飒爽,眉目精致又贵气。

那白衣青年看得眼光大亮,见她衣着非是宫中服侍,又气质高贵,便以为她是宫外的贵族子女入宫同皇帝聊家常的。

他秉性纯良率真,竟未多想,脱口赞道:“诶,你是谁家的女子?生得当真好看!”

他这话未免轻荡不遮,又是对着个陌生人,同这谨言慎行的宫里格格不入。

这换了旁人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偏偏他是个才入宫不久的新人,又因生得俊美得到皇帝宠护,才幸得安稳无事。

受待见与不受待见就是这样的区别了。

帝渚看得微感无奈,便无视了白衣青年身边的姜涞明目张胆抛来看她笑话的一抹讽嘲冷笑。

他故意不给青年解释说帝渚的身份,满怀恶意的做壁上观,就是为了等冷傲高贵的长帝姬被这冒犯之语惹得发火。

不过不知不罪,青年又受皇上宠爱,怕是她再恼怒也是无可奈何的憋屈样。

他低贱,他不堪,他不能让她丢面子难看,但总有人能做到这些的。

不料帝渚并未发火,她也无需发火,虽然青年言语是有点轻荡不羁,但并未过言越礼。

况且她心胸宽大,万不至于对这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

她漫步走下殿前台阶,到青年面前后,嘴角微勾,温声细语的回他了他一句。

“你也很好看。”

听罢,姜涞的眼珠子快从眼眶里吓脱落了,这还是平日那个不苟言笑,字字冷如冰霜的长帝姬嘛?!

“不过今后莫要这般说了。”大概是见色性好,对着这如仙好看的人多有包容,帝渚难得耐下心来提点外人。

“宫里比不得宫外自由,随便夸人,与随便骂人都是一样的危险,很容易被人抓住不放定你的罪名。”

许是帝渚百年难见一次的宽容态度,与和善的浅浅笑容让他在不知道此人的身份的前提下并不感到害怕。

白衣青年听后乖巧的点点头,却仍坚持再道:“可你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女子都要好看百倍!你是哪家的小姐啊,我怎得未有见过你?”

美丽青年的所言所行率性灵动,坦诚可爱,比之常人要有趣太多。

帝渚微微勾了唇,对他的好感愈多,竟不斥责他,反是脾性好的过分,柔声细语的问他:“你见没见过,有何关系?”

“如果早早的见过你,我今后定时时记着念着,你这般的好看,教我一看难忘,怕是再不能多想旁人一刻了。”

一语落地,其人皆是大惊。

一是为他率真赤诚,毫无顾忌的话语,一是为他竟敢对着一个刚是初见,完全陌生的人深表爱慕,却仅仅只是为了她的容貌外在。

虽说肤浅庸俗,但因了这人干净剔透,不会伪装的耿直性情而不觉厌恶可鄙。

而青年半点没注意到他俨然成了满殿之中的焦点所在,全心全意放在了面前的女子身上,急切的等着她的回答。

他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女儿?”

游神片刻的帝渚顿时清醒,再看青年好奇急切的目光紧紧盯着等她回答,她眯了眯眼,忽就起了逗趣此人的心思。

于是她煞有其事的反问道;“若是我的身份可怕,告诉了你,你过后怕极了,躲着我走,我岂不伤心?”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算不得数的!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对我温柔的很,定是个好人,我怕好人作甚?!”

他旁边的姜涞听后心情十分复杂,人人皆知承平侯不是坏人,更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却很少会有人言之凿凿的断定她是好人。

有血洗大半个南蛮城,手染无数鲜血,脚踏万具枯骨的好人吗?

好人的身上染了血,无论那血是谁的,从那一刻起就不算是真真正正的好人了。

何况,这个‘好人’的脾气是举朝闻名的恶劣冷酷,冷若冰霜,不敢高攀。

不管姜涞此刻的心情与思绪难言到了一种复杂微妙的地步,可帝渚的心情却是不错,很不错!

今日所有的不快与烦闷,以及各种五味杂陈混成最后悲悯可笑的情绪,都因这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基本是挥散的干净。

她还是头一次被叫做好人,即使这个好人来得相当容易简单,极具自逗自哄的欺骗性。

不得不说,虽然之前只是戏言,但她现在真的想让皇帝把这人让给自己了。

粗略一看此人的各种条件与她当初与郑国公所说的相差无多,倒是合适的很。

帝渚一向是个说做就做的行动派,起了心思便直接问他:“宫里的红梅好看不好看?比起宫外的红梅又如何?”

青年没听懂她话里的暗意,想都没想的回答道:“宫外的红梅我早就看腻了,没有宫里栽种的好看艳丽,我挺喜欢的。”

听完,帝渚轻轻恩了一声,心里不免略微失望,旋即嗤怪自己有愧为长姐,竟然想跟弟弟抢人,实在有违世伦背弃德行。

她又想起之前自己明明才说了不会与他抢人,转眼之间就悖逆反悔,叫他如何想自己?

于是暗中责骂了自己几句便收了那些心思。

“不过再艳丽的红梅我瞧着也比不上你,在我看来你最好看,没有任何一株红梅比得过你!”青年兴奋的补充道。

估计这一次初见,帝渚当真把他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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