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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

 

恐惧在不知名的气泡中被空气充盈不断扩大,在她的身后漂浮,手掌贴上带着奇异宗教山羊花纹的壁纸,贺婉婉不得已收起了手机。

那个人正向她走近。

让人太阳穴跳动的吵闹音乐在男人上下挥动的指尖立刻停了下来,墨绿的光在他锃亮的鞋尖飞跃,“嗒嗒”声被地毯吞入腹中。

“这位美丽的小姐,为您的姗姗来迟而错过刚才那一场精彩的表演,我感到很抱歉。”

中指将墨镜从鼻尖勾下,五指翻转间就被他随意扔到了一旁。

从眉骨处的疤痕如灰色老墙上的裂纹蔓延至颧骨,眼尾上挑,投出很危险的视线,贺婉婉能感知到,但这并不是她怯意的源头。

桌面上安静地躺着一杯酒,看起来是早已为宾客准备好的“礼物”,钟霄将它端起。

“所以,这一杯rare&esp;cask权当是赔罪了。”

缄默在应对绝大多数情景下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酒面上荡开一层一层波纹,又被推向前了几分,贺婉婉的脸色彻底苍白了下来。

恶魔披上伪善的人皮在狞笑。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感受着有人在接近。

“女孩子不说话就是拒绝,你那个蠢货爹死的早所以没能教会你,是吗?”

人未到声先至。

“钟霄。”

面前的酒杯被一只漂亮的手移开,指甲盖上的颜色比杯中摇荡的酱褐的玛瑙色液体更要鲜艳晃眼。贺婉婉转头,不算陌生的女人。

张扬的红色大波浪精致地垂落在胸前,和她发色般如出一辙的气势,钟琅笑着不动声色地挡在贺婉婉面前。

“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亲爱的二姐。”

钟霄面上的笑没掉,甚至更欢了。

“别跟我犯贱,笑的跟一条蠢狗似的。”

果然还是改不掉那副天生的低贱德性,带着钟楚晟血液的卑劣,光是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钟琅都觉得浑身难受。

“一杯酒而已,我并没有想要为难贺小姐的意思。”

朝身后躲起来的贺婉婉挑眉。

贺婉婉连忙挪开视线,盯着钟琅耳垂摇晃的粉色宝石继续保持沉默。

“现在这杯赏你了。”

将杯中的酒水泼向钟霄的脸上后将空酒杯随意扔到沙发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冰凉的液体在还保持着“得体”笑容的脸上成股流淌。

“哈哈哈……谢谢二姐。”

对他这幅模样钟琅倒是早已见怪不怪了,没给一个多余的眼神,抽出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手,连指缝都不放过。

“收拾好你的烂摊子。”

牵着贺婉婉的手离开时,转头瞥了一眼瘫软在地时不时抽搐的男人,钟琅低声警告。

终于出了这鸿门宴的大门,路边的银杏树在晚风中飘摇,贺婉婉单手撑着粗糙的树干惊魂甫定,长舒了一口气,手还有一点抖,她摸出手机。

“谢谢你。”全是覃岁的消息和电话,很快和对方报了平安,贺婉婉转头和挑着眉的钟琅诚恳道谢。

女人掩唇笑着眼波勾人,“不用和我道谢,我从不做赔本买卖。放心,这人情陆汀兰要还的。”顿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下次别这么单纯,什么人的局都敢来。”

贺婉婉无力吐槽。

钟琅没再追着打趣她,撩了撩肩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叫了辆车给你送回酒店。啊呀——这么快就到了?”

一辆灰色的大众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成色有些旧但却格外干净。“不好意思,我这个下属只有这样的条件,就委屈贺小姐了。”

“没有的事……”贺婉婉扶额。

钟琅笑而不语,摆了摆手踩着高跟就离开了。

车门被打开,却是她从未料想过的人。

“宋……妤?”再一次眨了眨眼确认面前这幅熟悉的面孔是真实的,贺婉婉有些难以置信。

清冷隽秀的面容在风中吹得有点破碎的痕迹,殷红的唇色与苍白的脸色形成反差,路灯在宋妤的发顶盖上了一层柔和头纱。

不是初见时的高马尾,长发很自然地在背后披散,或许是来的过于仓促,贺婉婉还能看见灰色外套里的类似于睡衣蓝色花纹。

对视时浅棕色的瞳眸微颤,对方明显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被隐去了,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副驾驶,可以吗?”

“可以。”

凌晨秋天的风穿过窗户已然有些凉,但那是贺婉婉主动降下的,考虑到对方裸露在外的肩膀,宋妤思忖了片刻还是关上了窗。

“抱歉,再吹下去可能会感冒。”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宋妤自主的动作。

关上窗的车内少了呼啸的风声顷刻间变得静谧了,宋妤的视线落在前方平坦漆黑的马路上,“没想到这么巧啊。”贺婉婉轻声说。

前几日熬夜整理完了实验数据到今日终于得了空,宋妤早早睡了,没想到深夜却接到老板的电话替她送个人,“钟琅是我的老板。”

“敏钟目前主攻的药理学,我和老师恰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老板就主动联系到了老师,提供了相关合作。”余光看见贺婉婉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妤主动开口解释。

钟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家族,但其产业还是以生物制药等为主体,敏钟作为国内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制药集团,基本上掌握了近五分之一的生化技术。

贺婉婉安静地听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不再言语。

车窗玻璃上反射着红绿灯的光芒,贺婉婉又想起了胡郅星周身散落的针管,也是在各色的灯光下闪耀到晃眼。

不停地让对方翻转摄像头再三确认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覃岁终于结束了与贺婉婉的视频通话,丢开手机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长吐了一口气。

“还在担心吗?”

陆汀兰坐在覃岁身旁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头。

“没有,只是有些不明白。”

“嗯?”掀开被子,陆汀兰将她捞起抱入怀中。

知道覃岁在想什么,“有些东西一直都存在,可能在不起眼的街角、在酒吧的角落……”

低头瞧见了女孩瞳眸中的恐惧,陆汀兰顿了一下,继续道,“也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也会包括……我们吗?”嗓音在颤抖,覃岁抓住女人的手腕,神色如只森林中迷路而惶惶不安的鹿。

“不会,以后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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